”
“王爺大可放心,絕沒有。”周夫人笑意竟是溫和之至,不帶一絲怨怪,“黎郡主不是小氣的人,定會讓廟裡的人好生照顧小女。小女那個資質,也實在是與塵世無緣。罷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梁湛沉默了片刻。這女人不會不在乎女兒落到這般下場,說起來卻是雲淡風輕。絕不是捨得親生骨肉,她是看得出,就算再忙碌一番,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與其徒勞無功,還不如就此止步,不再給女兒希望,以免換來更重的絕望。
“王爺只是前來看望國公爺的麼?”周夫人問道。
梁湛聽得出,這是委婉的逐客的意思,不以為意地笑道:“自然不是隻為這個前來,我的意思,方才已經說了。我想與周家相互扶持,日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
周夫人就笑,“王爺這話,叫我如何相信?我記得,王爺曾答應過幫益安如願,結果呢?”
如果是任何一個外人說起這件事,梁湛都不會往心裡去,但在此刻,聽她說出來,他面頰竟有些發燒,“方才我也說了,是情難自禁。況且,這對於周家與我來說,都是可以揭過去不提的事。”
周夫人笑笑地凝視了他片刻。
梁湛需要竭力剋制,才能讓自己迎著她的視線,不迴避。
“周家到現在,明面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了一個爵位。”周夫人語聲徐徐,“王爺是明眼人,看到的是尋常人看不到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王爺,凡事都要反過頭來想。如果周家只想維持現狀走下去,再無任何企圖,不也是情理之中麼?你就沒想過,上門走這一趟純屬多餘?”
“不會。”梁湛笑道,“如果周家再無任何企圖,在皇上下旨發落之前,就不會再斡旋——在京城之中無企圖,說是尋死有些過了,可也真就是差不多。你們若有此意,何苦主動請罪,又請人講情?”
周夫人笑著啜了一口茶,“依我看,王爺現在也沒比周家好到哪兒去。”
梁湛頷首,神色坦然,“的確。可誰不是一樣,都有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