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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懇請父皇為我與黎郡主賜婚,跟父皇說我非她不娶。”
“那又如何?”
“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難受,尤其關乎姻緣的事。不為此,我不需前來求你成全。”梁湛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若你無意幫襯,我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不再執著擦肩而過的人。”
唐修衡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濃,唇畔卻還噙著若有若無的笑,“你是來與我結仇的。”
“你若不應,也能這麼說。”
“我不應。”唐修衡視線鎖住梁湛,眼神由寒涼轉為漠視,再慢慢轉為嫌惡,整個人的氣息也不再是懾人可言。
室內的氛圍驟變。
梁湛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唐修衡那態度,就像是情緒不佳時看到了一個死物,偏不肯轉移視線。漠視到嫌惡的過程,就像是他眼睜睜看著死物化為了穢物。
這比千言萬語的最惡毒的謾罵還要傷人。
卻不能因為惱羞成怒發作。
或者也可以說,是不敢。
唐修衡現在那個氣勢,絕不會是馳騁沙場的情形,卻讓人分外清楚地意識到:他是睿智又驍悍的名將,不知親手殺過多少敵軍,不知部署過多少場對於敵軍而言是慘絕人寰的戰事。
這也罷了,他喜怒無常。
當真瘋起來,在府裡整治一個皇子的事兒,不是做不出。
梁湛只得轉移視線,語氣倒還能如常平靜:“多說無益。日後,各自當心。”
“走出這道門,把在門裡說過的話忘掉,”唐修衡語氣冷酷,“如果不想身上少幾樣東西的話。”
梁湛的頜骨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到底是忍著沒說話,鐵青著臉離去。
活了這些年,他從沒受過這般的羞辱。
上了馬車,離開唐府,他吩咐車伕:“回府。”
今日德妃稱心口疼,又嚷著擔心他因為心緒不快病倒,一定要見見。
皇帝自從給唐修衡、薇瓏賜婚之後,心緒暢快許多,聽說之後,便讓他進宮看看德妃。
母子兩個這才得以相對說說體己話。
他去時只想弄清楚,是不是母妃在皇帝面前為周家求情,可母妃要跟他說的則是關乎平南王的那件事。也算是變相的給了他那個疑問的答案。
當時他不可置信,瞪著母妃說不出話。
德妃卻先一步埋怨起他來:“黎王府那個女子有什麼好?太標緻的都是禍水,誰娶了也別想得著好!”
他怒火燃燒起來,沙啞著聲音低低喝問:“您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我有我的打算,手裡又有棋子,為何要告訴你?”德妃對他的態度又驚又氣,“你若是知道了,很多事難免讓皇上覺得與我一唱一和,他最忌諱這個,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不論怎樣,周家在我的掌握之中就是了!”
他再沒別的心情,敷衍地解釋兩句,便道辭回府。
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如意姻緣,只因母妃的隱瞞,讓他只能獨自品嚐錯失、不甘的苦澀。
到了這地步,他若想如願,只能放下架子去求唐修衡,只能祈望唐修衡不是很看重薇瓏。
這是最後的機會。不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結果呢?
那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人,不肯用正常的態度與人說話。
黎薇瓏,你要嫁的是這樣一個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看中唐修衡的,到底是你,還是黎兆先?
真想親口問問她。
但是,現在連這樣一個機會都找不到。
安平(二更)
接下來的幾日,唐府把三書六禮的章程鄭重其事地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