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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擺手遣了服侍在室內的丫鬟,語氣平平地反問道:“常久河的事情, 你認為梁湛會把賬算到誰頭上?”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薇瓏道, “如果不能確保自己無恙,我不會那樣安排。”
“明白了。”唐修衡不想糾纏這個話題, “我應該讓內宅的人留心, 但不應該像以前一樣行事。回府之後,我也得跟娘賠個禮。日後再有這種事,我會親自告訴娘, 你們出門的時候讓護衛隨行, 多加留神。”
“嗯。”薇瓏笑了笑。
“你安排十名侍衛進唐府的事——”
“怎麼都行。”薇瓏笑道, “你覺得不妥當的話,就算了。”
“那就算了。”唐修衡當然不能答應, 順勢把這件事揭過,隨後道, “至於阿魏——”
“阿魏怎麼了?”薇瓏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他中午去找我認罪。我不想為這件事發落他。內宅外院有別,他也只是聽命行事。”
“本來就不用發落他。發落掉他,你還要換個小廝, 怪麻煩的。”薇瓏整理好書架,轉去洗手, “是你跟我的事情, 與下人無關。”
說來說去, 是她知道彼此都嫌麻煩。唐修衡笑了。
薇瓏繼續道:“日後我的丫鬟這般對你的時候,你也不準越過我,發落她們。”
唐修衡輕笑出聲, “這是自然。”停了停,又道,“到底是為何事,一定要今日回來?”
“爹爹有些不舒坦,傷風了。我估摸著今日沒什麼大礙了,便回來看看。”
唐修衡笑意微斂,“怎麼不早跟我說?”
薇瓏轉到書桌前落座,“不算什麼事。你不跟我及時說的事情,不也不少麼?”
“……說你什麼好?”唐修衡思忖片刻,“往後你我立個規矩:不論我回不回內宅,不管是怎樣的大事小情,只要事關你我家裡家外的事,都要命下人及時傳話。”
薇瓏猶豫片刻,“好。”
唐修衡見她態度不是十分爽快,問道:“有異議?”
“有。”薇瓏翻閱著自己先前挑選出來的幾本書,“你能不能……把每個月的時間安排一下?例如,每個月二十天留在外院,十天回房歇息。這樣大家都輕鬆一些,尤其下人。”
他不回去的話,晚間只要她歇下,正房就只需要在外面值夜的婆子、在西次間值夜的大丫鬟;他回去的話,晚間小廚房的廚娘、負責燒水的人就都不能睡。
下人對自己忠心耿耿,自己也該讓她們能清閒時就清閒一些。都是人,只是出身不同,該相互體諒。
唐修衡看著她,不說話。
“怎麼,不行?”薇瓏問道。
“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不要我每日都回房?”
薇瓏失笑,“你能做到麼?我可不敢那麼想。”
“晚間再說,好麼?”唐修衡看看天色,“估摸著岳父該醒了,我去給他請個安,說說話。”
薇瓏頷首。
唐修衡颳了刮她的鼻尖,轉身出門。
薇瓏繼續翻閱手裡的書,過了片刻,合起來,拿在手裡,摔在桌案上。
她與他,其實正像舅舅、徐步雲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能過日子的人。
最起碼,此刻她很厭煩。
她的失望,其實很容易就會生出。
嫁進這個家,她自認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與婆婆、妯娌相互親近且相互尊重彼此的生活習慣。
成親之後,她相信他也竭盡全力去做了分內事:與岳父、徐家儘量親近。
新婚宛若一個新的開端,新鮮感和諾言讓他們會在一段時間內興致致勃勃、心甘情願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