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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又有什麼用?”他不想提。
“沒用我也要聽。行不行吧?”薇瓏耍賴,“今日不說的話,往後每日見到你都會沒完沒了地問。”
“……”唐修衡無奈地笑了笑,“行。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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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融洽、美人計
“就知道你對我好。”薇瓏解釋道, “把原由告訴我,讓我知道癥結,日後最起碼不會無意中碰到你的痛處。”
“知道你是好心。”唐修衡轉身平躺,手撫著薇瓏的長髮, 眼眸看著面前虛空, 征戰歲月中的一幕一幕,襲上心頭,“性情有所轉變,具體是從何時起,我也不是很清楚。……”
隨著他的講述, 昔年他曾經歷的腥風血雨在薇瓏心海浮現。
讓唐修衡說心裡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沙場上揚名天下。
年幼時習武, 是因為父母、師傅都說他是習武的好苗子,他也享受習武過程中一次次突破自己的體能極限,更驚喜於武學帶給自己的諸多領悟。
真正的武學, 初衷只是強身、修煉心性。他很早就明白這道理, 從沒想過用絕佳的身手去殺人。
林同之類的因為矛盾動手的事, 他自問只是打架——真動武的話, 林同的骨頭早已化成灰, 他也早因此獲罪。
骨子裡, 他厭惡戰爭。
可是,一時的衝動之後,命運之手把他送到了軍中。
身在軍營,最初的日子, 唐修衡聽到遠處戰事的訊息,都認為與自己無關,打心底覺得那種事與自己是風馬牛不相關。
他那時的樂趣在於交友、與阿魏小刀琢磨生財之路。
在皇帝的安排之下,軍營中的人只知道他是唐意航——離開京城之前,皇帝賜給他的字——沒有人知道他是臨江侯,出自京城望族。
所以,最早他在軍中,只是從七品的小芝麻官,管著一小撮人,每日裡敷衍著上峰,儘量讓自己和這些人更為愜意地度日。
然而戰火肆意蔓延,燒到了他所在的軍營,燒到了他和弟兄們身上。
兩軍陣前,任何人都沒有退縮、逃避的餘地——想活命,就要拼命殺敵,你少殺一個人,意味的就是弟兄多一份兇險。他最初的軍功,是抱著這心思立下的。上峰不會管你是何心思,看你是可用之才,便會提拔,他很快升任至從五品的官銜。
對他而言,當時只是弟兄更多了,肩上的責任更重。他要讓自己的人在戰場上活著,還要揚眉吐氣地活著。
如今想起,唐修衡都奇怪自己的遲鈍:很長時間都沒意識到戰爭意味著的是什麼,堪稱一樁奇事。
在那樣的時刻,他只是唐意航,一個白日衝鋒殺敵、睡前與弟兄們把酒言歡、夢裡想著生財之道的一個不著調的人。
可他又分外懷念那時期的自己。
那時,他還是母親心裡的那個長子,沒正形、開朗、好學。每日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惦念母親和手足。
那時,他自認還是個很有孝心的兒子。
這情形一直維持到他成名那一戰。
性情的轉變,應該就是在那一戰之後。
傷亡太重,戰死陣前的人,就有自最初就認可他、跟著他的兩個人。
他對薇瓏這樣講述那兩個人:
“一個是廣東人阿海——大名姜海,不到二十歲。看起來是文弱書生,跟我所思所想應該是差不多,拿著軍餉,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幹什麼的。稀裡糊塗的一個人,到了陣前隨時都想做逃兵。他跟我說,每殺一個人,就腿肚子轉筋,就想跑。但他從來沒這樣做過。他說不能給我臉上抹黑——唐意航的弟兄,不能有孬種,就算骨頭軟,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