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恨關家,你們是不是有仇?”
桌上有溫熱的奶茶,伊齡賀給青棠斟了一杯,緩緩道:“我母親是姓關的。”
☆、瓊花落
話說顧惟玉還沒進揚州城, 陳榮就尋過來了, 陳瑄家的管家找到他,道:“姑爺, 老爺聽說您也在此處,便叫老奴過來看看,您有甚麼要緊事是老奴能幫上忙的。”
陳榮是陳家二十多年的老管家, 這頭過來, 見到顧惟玉就說要來幫忙,顧惟玉輕輕嘆氣,側目瞧一眼身後的寶卷, 寶卷兩顆大眼珠子也不轉了,只微微垂著頭,似萬事與他無干。顧惟玉微微笑,同陳榮道:“既然岳父大人也在此處, 原就是我應該先去拜謁,不該岳父大人來找,不知岳父大人身在何處, 有勞陳管家帶路,我這就隨陳管家走一趟。”
陳瑄在揚州城外一個驛站裡住著, 驛站很小,他就住在二樓的小閣樓裡, 顧惟玉過去的時候,陳瑄穿一件不打眼的青布衣裳在闌干上坐著,一腳翹著, 正在看一本封皮都已經掉了的不知是甚麼內容的書。
“小婿給岳父大人請安,小婿原不知岳父大人在此處,是小婿失禮。”
顧惟玉話還沒說完,陳瑄就揮手,“行了、行了,失禮失禮的,一來就唧唧歪歪,你怎的”陳瑄一抬頭就見到了跟在顧惟玉身後的藍浦,他眼珠子往藍浦身上一瞟,“哪裡來的丫頭片子,你是顧家的人?”
藍浦瞧了顧惟玉一眼,回道:“不是,我不是顧家的人,我是江上來的,來給顧家公子做丫頭的。”
寶卷也點頭嗎“是的,是的,回親家老爺,她是個丫頭,丫頭。”
陳瑄眼珠子略一斜,“說這麼多作甚,欲蓋彌彰。”
藍浦動了動,還要再說,顧惟玉看陳榮,“有勞陳管家帶他們下去喝口水,今日走了大半日,他們也都累了。”
陳榮微微躬著身子,“姑爺放心,老奴這就帶他們下去。”
待寶卷與藍浦下樓,陳瑄指著藍浦,“那丫頭是誰,你的通房?”
陳瑄大喇喇的,其實那三人還沒走遠,聽聞陳瑄這麼問,藍浦還回頭看了一眼,陳瑄一腳擱在欄杆上,又指了指身邊,“坐呀,站著做甚。”
顧惟玉依言在陳瑄身邊坐了,陳瑄丟開他的書,望著自家女婿,惟玉道:“不知岳父大人讀什麼書這麼入神?”
“你也想看?”
顧惟玉笑,“岳父大人是否在讀兵書?”
陳瑄將書一指,“大郎金蓮和西門慶,你說是不是兵書?”
顧惟玉側過臉去,又搖頭笑了笑,“岳父大人很有童心,中意看這些話本子,倒是很不一般。”
陳瑄眼神一斜,睃自家女婿,“我說你不當官都可惜了,這樣會拍馬屁,看本淫詞豔曲還被你誇,你要是跟著那些文官幹,不出幾年,就要熬出頭啦。”說到這裡,陳瑄頗有感概,“我說你有何打算,準備守著你顧家的祖業過日子,就沒想過入仕?”
年輕的男子笑,“岳父大人說的是捐官?”
陳瑄呲牙,“捐官?捐甚麼官,有我在,你還捐官?不,不用你花錢捐官,我給你找個好地方去外放幾年,過上三年五載,你再回來,留在京裡也好,留在南直隸也好,都是好去處。”
陳瑄嘆一嘆,“我也老了,來日我老了,自顧不暇,哪裡又能管你這麼多”
這樣的語氣顯得人愈發傷感,顧惟玉笑,“岳父大人年富力強,正當壯年,哪裡老了,岳父大人幫我們良多,小婿已然感激不盡,不敢再有其餘奢求。”
“你呀,你呀,你甚麼都好,就是不肯說真話。”陳瑄轉了身子,“你到揚州城做甚麼來了,你從蘇州城到揚州來,總不會是做生意來了吧?”
顧惟玉點頭,“岳父大人明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