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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瑰道:“我還說你怎麼沒穿我送你的衣裳,原來你早就另有準備了。”
雲娘擺手,在範明瑰耳邊低聲道:“這是那日我從張家綢緞莊裡”
明瑰抬起頭,“這麼說那關葉錦和青棠她舅舅勾搭上了?”說罷,又捂嘴,“錯了,不是青棠的舅舅,是張家的”
雲娘介面,“是張家的掛名舅舅。”
“對對對,是掛名舅舅。”範明瑰道,“他家怎十年前的舊貨都還在賣,不行,我得告訴我娘,省得我娘上當受騙。”
說罷,就要起身,雲娘將範明瑰一扯,“你可安生些吧,外頭鬧哄哄的,賓客又多,你一個新娘子,哪有亂走的道理。”
伶俐端了茶過來,“雲姑娘喝茶。”
雲娘笑,“哎呀,日後咱們範姑娘可就是侯府的夫人了,這日後做了鳳凰,可別忘了咱們這一窩鴉雀啊”
範明瑰呸她,“說甚麼呢,甚麼鳳凰烏鴉的,我還不是個尾巴上插了毛的烏鴉,根本就飛不起來。或者還沒撲騰幾下,毛就要掉光了。”
雲娘低著頭笑。
伶俐在旁邊站著,說:“姑娘不可妄自菲薄,姑娘既嫁了進去,就是侯府的人,怎能說自己是掉毛的烏鴉,那侯府豈不是成了烏鴉窩?”
明瑰張著嘴,雲娘道:“喲!瞧不出來啊,伶俐這腦瓜子,通了神,這奇經八脈都活絡了,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外頭有小婢說:“姑娘,有客人到。”
範明瑰趕緊咳一咳,坐直了身子,瞧了伶俐一眼,伶俐趕緊給她拉蓋頭。外頭的人已經進來,瞧見明瑰主僕模樣,又看了雲娘一樣,道:“這是做甚麼?”
雲娘呶嘴,“我不知道。”
範明瑰蒙著蓋頭,聽不見聲氣,過了半晌,才問道:“方才是誰來了?”
外頭還是沒有聲氣。
明瑰將蓋頭一扯,“誒,是不是已經走了?”
蓋頭一扯,就瞧見林媚春與雲娘肩並肩坐著,兩人一同盯著範明瑰。明瑰臉上一紅,惱道:“好呀,你們作弄我!”
“哧哧”,媚春笑起來,“我說你弄甚麼呢,原來咱們范家姑娘在作鬼,專程膈應人家客人呢。”
伶俐也笑,道:“姑娘,婢子去倒茶。”
明瑰捏著帕子,哼道:“你們有所不知,今兒真是一撥接一撥,我平日十天半月也見不了這麼多人,說這麼多話。我真是”
媚春與雲娘對視一眼,“原來人家嫌咱們了,那咱們還等什麼,這就走吧。”
雲娘起身,“嗯,咱們走。”
明瑰一把扯住雲孃的裙子,“站住,不許走。”
雲娘哼哼,“你說不走就不走,我們今兒偏要走”
幾個姑娘笑嘻嘻的,伶俐掀了簾子進來,說:“姑娘,有客人來了。”
明瑰將帕子扔在手裡來回地轉,“誰呀?”
這聲氣懶洋洋的,明瑰兩手拋著蓋頭,一時覺得甚為有趣,沒有抬頭。再抬頭時候,就瞧見了門口的一襲紫袍,裴家世子,裴墀。
雲娘衝媚春使眼色,道:“世子爺來了,那咱們先出去,世子爺同範姑娘有話要說。”
範明瑰其實在寒山書院其實見過裴墀,但當日她並不知這位紫袍男子就是裴家的世子,且那時她被夏瓷拉去蹴鞠,碰傷了頭,就那麼一眼,她也沒瞧清楚這位裴家世子的模樣。
而今魏北侯家的世子爺就站在她房門口,範明瑰站起身來,她將蓋頭收在身後,說:“世子爺有禮,明瑰拜見世子爺,世子爺‘萬歲’”
‘萬歲’二字還沒出口,雲娘插道:“世子爺安好。”
“對對對,世子爺安好,安好。”範明瑰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