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微冬依舊捏著霍青棠的手,他的手指撫過她的掌心,“平日裡練武?”
“手都有痕了,要細心愛護才是。”
孟微冬又扯起霍青棠的手來,這又是個甚麼意思。霍青棠練武不假,但也沒有粗糙到武夫的程度,青棠被孟微冬握著手,她猛地起身,“多謝大都督指教,我們取了孔雀膽是要救命的,並不是”
“唉”
孟微冬將霍青棠往自己身前一拉,“好了,莫說,我都知道。”
這柔軟語調惹得青棠耳際發麻,他說他知道,他知道甚麼。
“大都督,你?”
孟微冬抬頭,依舊看著霍青棠笑,“範錫夕想升一步,他想去哪裡,此刻已經是蘇州知府,換個地兒也沒大意思,上京呢?上京幾年,再外放,就會體面些了。六部?六部怎麼樣,他想去吏部還是工部,或者是兵部?”
說罷,孟微冬又蹙眉頭,“兵部不好,蘇星賦不是好東西,還是吏部吧,清閒。”
霍青棠被孟微冬東一句西一句繞的頭昏腦脹,她懷疑孟微冬要整死她們。青棠定聲道:“大都督,此事與旁人無關,是我要主導的,東西也是我拿的,你莫要錯怪了別人。”
“哧哧”,孟微冬發笑,他笑的好看,他說:“我有那麼嚇人嗎?”
孟微冬鬆開青棠的手,端起小几上的茶盞,拂開杯蓋,熱氣衝出一片白茫茫的氤氳,他說:“範錫夕想嫁女兒,我替他找一戶更好的,裴家那個二兒子不行。”
裴家庶次子裴無憂,是魏北侯爺裴正川和妾侍吳姬所生,包括庶三子裴無求都是吳姬所生,吳姬是裴正川養母之女,奴婢出身,是以連帶產下二子,才做了侯爺妾侍。否則,終身都是奴婢。
霍青棠曾經聽外祖母崔氏提起過這一遭,洪武皇帝賜裴正川世襲一等侯,襲三代,看上去風光得很,其實早在惠帝年間就不行了。也就是說,魏北侯爺根本沒有風光過,文不能名揚天下,武不能沙場征戰,他空佔了個世襲名頭,與一眾封功受賞、開疆列侯的功勳臣子們都不是一路人。
霍青棠低著頭,也不知想些甚麼,範明瑰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她不過五品知府之女,範錫夕又不是背靠家族,範明瑰並沒有更好的選擇啊。
孟微冬擱下茶盞,他在看霍青棠,她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麼?魏北侯家的事情複雜的很,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想清楚。
“你今年多大了?”孟微冬不期來了這麼一句。
霍青棠的思維被孟微冬帶的老遠,聽見他問,馬上就回答了,“滿了十三,明年”
霍青棠回神,他問自己的年紀做甚麼。
孟微冬眉宇間噙著愉快的笑意,他說:“範姑娘的事情容我想想,裴家世子的身份太高,與她不合適。”
青棠回一句:“裴家下了聘禮,過了年就要嫁過去了,恐怕來不及了。”
孟微冬又笑了,他今日笑得格外多,“是嗎?那就讓裴無憂娶不成。”
孟大都督在有間客棧裡扯了半天閒話,孟府的浣溪閣裡,新娘子還盤腿坐在床上,有丫頭進來,“夫人,您先歇了吧,大都督有要務在身,出門去了。”
藍溪早已坐的身姿僵硬,孟微冬不來,她連床都不能下。
丫頭卸了她的釵環,梳洗一番後,藍溪問:“我幾位姐姐都歇息了嗎?”
那丫頭支支吾吾,藍溪看她一眼,“怎了?”
“夫人莫怪,婢子”那丫頭語無倫次,不知道嘴裡說些什麼。
藍溪自己從床上站起來,“我去看看。”
“夫人還是早些歇息,外頭天寒地凍,莫要凍壞了身體。”
那丫頭攔在藍溪身前,藍溪在江上長大,自有一股子蠻力,“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