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還有別人,還有哪一個,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清楚。”
密雲問一句:“還有誰?”
伊齡賀冷不丁道:“誰是主事的,就找誰。”
“惟玉哥哥,我反正不會嫁人了,你就等著我給孟微冬報仇吧。”
青棠笑,笑嘻嘻的,“惟玉哥哥,早知顧家如此繁盛,當初陳七就不該嫁你家裡去,反而耽誤了你。”
那胡姬被密雲綁了口舌,青棠拍拍手,“走吧,剩下的有顧大公子收尾,不勞咱們費心。”
幾人出了門,伊齡賀搖頭,“刺激他做甚麼,人又不是他殺的,豈不是剜他的心?”
青棠垂目,“是他剜了我的心。”
☆、向前狂奔
君山很荒蕪, 四周都是險灘, 幾人乘船過河,搖搖晃晃的小舟上, 青棠穿一身天青的袍子,與天上雲雨、地上青苔融為一色。河流既急又險,小舟猛地打轉, 伊齡賀牽住霍青棠的手, “站穩了,我上回來,差點交代在這裡。”
船伕很有經驗, 前方河中有個漩渦,他不動,等小舟行至漩渦,船打了一個飄, 便轉了方向,往上□□。
四周皆山,山下圍水, 青棠轉了個身,“山裡不好找人, 裴蓑也未必真住這裡。”
伊齡賀道:“好幾次都有訊息傳出來,空穴來風, 事出有因,他起碼應該來過這裡。”
“到了。幾位,從這裡上岸, 往上先行走五里,有個天梯,幾位上了梯子,再走小半天,就有個村子,那就是君山上的大村。”
小舟靠岸,伊齡賀丟了一貫銅錢過去,“多謝。”
船伕將錢收進懷裡,又說:“上君山十分不方便,尤其那天梯,險得很,年年都有人掉下來摔死,這又下過雨,很滑的,幾位小心些。再就是上頭村子沒幾戶人家了,都是老的、弱的,強壯些的都下山討生活了,幾位也不一定能尋到人。”
媚春與密雲的船也靠了岸,那位船伕說:“上頭很窮,窮得沒飯吃,各位去了,也不定能尋到甚麼。”
伊齡賀牽著驚寒,四人一馬往山上走,地上泥土黃中泛紅,土質泛酸,加之下頭的湖水滾著厚厚泥沙,果真的似一條通天險路。伊齡賀打頭,密雲壓後,密雲道:“哪家的人有病,躲在這裡,躲著要餓死嗎?”
媚春揪著辮子,“我要是裴蓑,我就不活了,反正活著也是罪孽深重。”
到那天梯下頭之時,驚寒揚蹄,鳴了一聲。
梯子是藤條和麻繩捆起來的竹梯,下過雨,竹子又滑,這將近垂直的一條竹梯從山上垂下來,不似甚麼天梯,倒像是孟婆的奈何橋,黑白無常的勾魂索。
密雲抬頭,“老天爺,這可比玉帝老兒的九霄大殿難爬多了,會不會摔死啊。”
媚春將刀別在腰間,“不會死的,我幹爺爺他們在克魯倫河打仗的時候,翻城牆比這還危險,咱們蒙古人不能偷生,也不怕死。”
伊齡賀點頭,他瞧霍青棠,“你和驚寒在下頭等著,我與媚春上去尋。”
青棠伸出手,她說:“我怕你們說我沒義氣。”
密雲呶呶嘴,“老孃幹錦衣衛的時候,飛簷走壁,還怕你這個?”
照舊是伊齡賀打頭,密雲收尾,幾人接著梯子往上頭爬,說險也險,熬過了那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半山腰。幾人站在山腰上,四周望一眼,“沒有人吶,哪有人住啊?”
“嘶”,驚寒一聲嘶鳴,伊齡賀往下頭看了一眼,似絲帶一般的河水上出現無數小船,密密麻麻如巨蟻一般往岸上湧來。媚春跺腳,“壞了,又被人盯上了!”
伊齡賀與青棠對視一眼,“快,快去找人,要搶在他們上來之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