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防備,被殺氣推出數丈之遠——
透過那處巨大的豁口,徑直跌下觀景閣!
“可憐。”
他笑得沙啞:“螻蟻與強者的距離……你們莫非還沒弄懂?”
“溫師兄!”
謝星搖面露驚惶之色,手中漆黑法器高舉,直對沈修文:“你這混蛋!”
到底還是年紀不大、心性幼稚,只因為這點小事,就急得失了理智。
背後已再無威脅,他的時間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
巨大的痛楚席捲識海,沈修文露出猙獰冷笑,殺氣再度凝集,對準身前的少女。
她背後就是沈惜霜,只要解決了她,沈惜霜便也無處可躲。
渾濁殺氣宛如泥沼,於男人身前幻化出道道陣法,角落裡的沈惜霜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竭力出聲:“謝姑娘,快——”
她本想說“快跑”。
但之後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太急,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電光石火間,她怔然愣住。
沈修文身後本是空無一人,毫無徵兆地,忽然掠過一道影子。
一道似曾相識的、本應該墜落高閣的影子。
怎麼會——
覺察到突如其來的氣息,沈修文亦是一僵,不敢置信般匆忙回頭。
這不可能。
他想不通其中邏輯,溫泊雪分明已墜下了高閣,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絕不可能使用瞬移咒術。
更何況,對方還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的全力一擊擊中心口。
男人目露驚愕,他身側的謝星搖卻是笑笑。
這才是她的計劃。
打從一開始,溫泊雪從身後接近沈修文的目的就不是“背後突襲”,而是讓沈修文發現他的氣息,將他打落觀景閣。
如此一來,沈修文對身後的防備定會大大減小。
然而他不會想到,當溫泊雪被擊中時,月梵與曇光早早做了準備,以餘下的所有靈力將他護住。
溫泊雪自高樓下墜的剎那,一切才剛剛開始。
在溫泊雪的遊戲裡,他的確能變成一個行動自如的小泥人,擅長攀爬奔跑,不畏懼火與電。
這些都是明面上擺出來的資訊,與之對應地,遊戲裡同樣藏匿著不少有趣的機制。
他們在北州觀雪滑雪時,溫泊雪控制著橡皮小人自雪山躍下,因遊戲機制,不斷重複著下落、回到山頂、再下落的動作。
——在這個遊戲裡,為了防止玩家從高處跌落身亡,一旦被判定為“高空下墜”,幾個瞬息後,會回到跌落的初始位置。
放在平常,這無疑是個令溫泊雪頭疼的bug,然而此時此刻……
沒有什麼別的法子,能比它更適合用於偷襲。
白衣翩然如鶴,劃破一線蒼茫西風。
溫泊雪手中凝出浩然靈力,白芒更勝月色三分,吞噬沉沉夜色,倏忽之際,青年眸光一動,同角落裡的姑娘四目相對。
他極青澀地笑了笑。
沈惜霜心跳愈重,眼眶發熱。
並非初次見面時,那場在巷道高樓狼狽不堪的落地。
似影似風,亦似皎月橫流。
驟不及防,扭轉乾坤——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從天而降。
符紙成陣,靈力如鋒,溫泊雪凝神抬眸,於識海中輕輕一點。
《人們一敗塗地》,退出。
——這不可能。
眼前所見全然超出認知,沈修文目眥欲裂,想要轉身回守,奈何為時已晚。
因這一時慌亂,原本堅不可摧的防禦屏障頃刻碎裂。他欲圖兩頭兼顧,卻沒能顧及到任何一處。
死亡從未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