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團一行來到南海時,並未聽說有什麼棘手的妖魔。
“敢問大祭司。”
她收斂好神色,禮貌開口:“您所說的‘邪祟’,究竟是何物?”
“是幾年前突然出現的怪像,有傳言說,是海魔發了怒。”
大祭司道:“鮫人雖然世代生活在羅剎海,但歸根結底,不過是南海中一個普通的部落。羅剎海深不可測,即便是我們,也不敢深入海底。”
這是實話。
深海之下,永遠藏匿著數之不盡的未知恐懼。
不說兇殘嗜血的各種兇獸,僅僅是昏暗無光、壓抑窒息的環境,就能讓人心生退卻之意。
謝星搖這樣想著,稍稍抬了眼,看向不遠處的大祭司。
浮風城裡的鮫人以雙腿行走,隱藏魚尾之後,與普通人族相差不大。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膚色。
海底常年不見天日,沒有了陽光照射,每個鮫人皆是膚白如雪,乍一看去,好似冰瓷。
等他們化出原形,粼粼魚尾映襯出通體瑩白,周身水光盪漾,一定非常好看。
“幾年前的某個夜裡,深海中突然響起一道悠長嗚鳴。”
大祭司繼續道:“羅剎海異獸眾多,我們當時並未在意,但不久之後,一個外出入海的鮫人就失蹤了。”
又是失蹤。
想起樓厭所說的左護法,謝星搖與曇光交換一道視線。
曇光摸一摸禿腦門:“會不會是遇到海里的兇獸了?”
“實不相瞞,我們心知羅剎海兇險萬分,一旦離開浮風城,很可能遭逢危機。”
大祭司垂目:“所以鮫人身上,都會攜帶一個香囊,囊中裝有追蹤符籙,倘若發生意外,能讓家人前去收屍。”
謝星搖猜出接下來的劇情:“那名鮫人失蹤以後,你們沒找到他。”
“不錯。”
桌尾的白裙女人蹙起眉頭:“在那之後,好幾個鮫人亦是如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師父嘗試著開壇做法,在羅剎海深處,感受到一股兇戾至極的邪氣。”
曇光:“邪氣?”
“是極惡邪祟的氣息。”
想起不甚愉悅的記憶,大祭司目露憂色:“鋪天蓋地、兇悍無匹,說來慚愧,我當時心生退卻之意,被嚇了一跳。”
“因邪氣感到畏懼,是每個人都有的本能,大祭司不必自責。”
謝星搖緩聲道:“所以……在那之後,你們就開始了海神祭祀?”
因她的安慰,女人神色微舒。
“期間也曾入過深海,試圖一探究竟。”
大祭司聲調漸輕:“我師父……便是由此失蹤不見的。她修為已近化神,所有人都覺得不會出岔子,結果——”
她說不下去,抿了抿唇。
所以他們眼前這位大祭司,看上去才會如此稚嫩直率。
她師父陡然消失蹤影,而浮風城裡的鮫人急需一名領袖,順水推船,她就成了新一任祭司。
謝星搖有些明白,她對所謂“神使”熱情至極的原因了。
[追蹤不到氣息、突然不見行跡,聽上去,很像是墜入了小世界。]
曇光暗暗傳音:[就是藏匿仙骨的那個小世界。]
在《天途》裡,主角團幾乎把浮風城翻找了個遍,仍然沒能發現仙骨的氣息。
溫泊雪鋌而走險,決定去更深一些的海底。
行至一半,被捲入了一個遍佈森林的小世界裡。
[但是……我記得那個小世界普普通通,沒什麼危險啊。]
謝星搖想不通:[主角團從頭到尾,只遇上幾隻金丹級別的魔獸。以他們的修為都能平安離開,化神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