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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謝星搖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毛絨絨的耳朵柔柔透著熱氣,狐狸動作溫柔,柔暖得如同夢境。
置身於一個渾然陌生的世界,發生這種事情,她只能習慣性地把情緒往心裡咽,不向旁人表露分毫。
已經很久沒人對她說,哭出來就好。
眼眶發酸發澀,謝星搖伸手,將狐狸抱在懷中。
晏寒來晃了晃耳朵。
曾經與意水真人度過的點點滴滴縈繞不休,她覺得茫然又難過,堵在心中的壓抑終於宣洩而出,化作滾燙水珠湧向眼眶。
下一刻,鼻尖湧來熟悉皂香。
晏寒來恢復為人身的模樣,小心翼翼攬她入懷。
少年人體息溫熱,將她籠罩其中。
謝星搖只覺委屈,迫不及待想要傾訴,胡亂開口,連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說些什麼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我們今天中午還在一起……他還教給我斷心訣……”
晏寒來靜靜地聽,生澀抬手,輕撫她後背。
動作簡單,卻令人安心。
不知過去多久,謝星搖啜泣著說得喉音發啞,眼淚流盡,只餘下輕微抽泣。
晏寒來沒出聲,看她疲累低著腦袋,身形纖細,在抽泣下微微顫抖。
“謝謝。”
好一會兒,謝星搖退開些許:“……我好多了。”
她雙目通紅,說罷抿了唇,低頭拭去眼角淚珠:“我只是……好像從來沒人這樣對過我。”
晏寒來一怔。
“這個世界的謝星搖有很多人喜歡,可我不是的。”
她聲音很輕,竭力笑了笑:“爹孃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有時候在他們面前難過掉眼淚,會被訓斥為什麼只會哭。”
從那以後,她就學會強忍著不去掉眼淚。
沒有親密的夥伴,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她總是孤零零的。
謝星搖輕輕吸一口氣,抬頭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睛:“謝謝你。”
少年同她四目相對,忽而長睫輕顫。
再眨眼,一根瑩白細繩悄然浮現,驅散深夜暗色。
是結契繩。
猝不及防,謝星搖聽他道:“我從未將它看作臨時結契。”
她心口驀地跳了跳。
“從那日遞給你結契繩,我心中所想所念,便是締結契約。”
晏寒來說:“謝姑娘可知,於妖族而言,結契的意義?”
謝星搖眨眨眼:“是……彼此之間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暗夜裡,琥珀色的鳳眼柔和散開微光,平日裡冷冽的氣焰消散殆盡。
少年沉默著低頭,臉頰埋進她脖頸,開口時熱氣氤氳,生出絲絲縷縷的麻。
“結契代表,無論你是何人,無論發生何事——”
晏寒來說:“我只屬於你。”
他習慣了出言諷刺,一向不擅安慰人。
這是他最為直白的傾訴,篤定得毋庸置疑。
心跳又是極重地一顫,謝星搖再度感到眼眶上的熱潮。
在她眼前的是晏寒來。
性情彆扭,卻會在她傷心難過時,變成小狐狸搖尾巴。
自尊心強得厲害,卻為她俯首,聲稱自己只屬於她。
他在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她是什麼人,他一直都在。
這是最為極致的安慰。
夜風輕撫而過,謝星搖聽見他的呼吸。
彷彿能將她輕而易舉地化開,歷經苦難,卻溫柔至極。
讓人心甘情願為之沉迷。
伸手環住少年後頸,謝星搖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