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右手獻祭邪法,筋骨血肉都將成為空殼。
想問的話到了嘴邊,又被生生嚥下。
意水真人並非醫修,對此定然無能為力,她不想讓晏寒來又一次失望。
“這就謝我了?”
小老頭輕捻鬍鬚,咧嘴笑笑:“不久後,指不定你會更開心。”
謝星搖一愣,聽溫泊雪道:“師父,什麼更開心?”
“驚喜怎麼能提前透露。”
意水真人神秘兮兮,又飲了口酒:“你們師父我神通廣大,厲害著呢。”
方才他們一直在討論晏寒來的傷況,要說“驚喜”,順理成章,應該也與晏寒來有關。
謝星搖眉心跳了跳。
不會吧。
難不成是——
瞥見她晶亮的鹿眼,意水真人哼笑一聲,挑了下眉。
師師師父。
——萬歲!
“乏了乏了,被南海仙宗這麼一折騰,我身子骨都快散了。”
小老頭懶散打個哈欠,悠悠擺手:“我去樓上喝酒。嘯行,你儲物袋裡還有沒有那什麼抹茶布丁?給為師當個下酒菜。”
韓嘯行點頭:“還有草莓千層和奶油泡芙。”
意水真人一樂,長鬚被吹得老高:“走走走,咱倆不醉不歸!”
沒正形的師父和比他正經許多的大師兄一併上了樓。
溫泊雪修為不比晏寒來,傷口比他恢復得慢些,這會兒渾身痠痛,揉了揉睏乏的雙眼:“我也回房休息。”
一來二去,飛舟正廳裡只剩下三個人,
月梵:……
她要是繼續留在這兒,她還是個人嗎。
“你們先聊著。”
當電燈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月梵指一指樓道:“我也去睡了,晚安。”
謝星搖還在思考意水真人神神秘秘說的那番話,聞言點頭,朝她揮揮手。
月梵溜得風風火火,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然而要論時間,其實才到傍晚。
殘陽透過雲層,從窗外送來幾抹霞光。
如今並不是休憩入眠的時候,晏寒來撩起眼皮,看向身邊:“困了麼?”
“沒。”
謝星搖立馬接話:“你呢?”
他搖搖頭。
轉瞬間,身旁的紅衣姑娘彎眼笑了下:“正巧。”
謝星搖說:“晏公子,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呀?”
飛舟廂房。
夜色漸深,除了窗外透來的緋色霞影,廂房裡還點燃了一根蠟燭,火光綿綿,似水輕瀉。
晏寒來:……
此時此刻,晏寒來不是很想說話。
被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少年彆扭移開視線,坐在床頭一動不動。
謝星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見他側過腦袋,發出一聲輕笑。
“晏公子晏公子。”
她伸出右手,食指白潤,戳了戳狐狸耳朵:“你好可愛。”
板著臉的小狐狸一本正經,神色淡淡,耳朵倒是誠實,被她輕撫而過,開開心心晃了一下。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晏寒來的靈狐原形了。
之前和他不大相熟,只能在解咒的時候摸上一摸,動作拘謹又侷促,一絲一毫都不敢放肆。
至於現在,似乎,好像,也許,她成了在這世上,唯一能名正言順撫摸這隻狐狸的人。
不久前在飛舟正堂裡,謝星搖試探性開口,向他提起想要看一看小狐狸。
晏寒來霎時頓住,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晏公子。”
狐狸的表情正經又拘束,極力剋制著耳朵上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