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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光悄聲:“左護法沒事吧?”
他們五感過人,都聞到了從走廊裡飄來的血腥氣,想必扶玉下手不輕。
樓厭蹙眉。
扶玉並未多加停留,在好幾個弟子的陪同下緩步向前。
他一路走,一路有被關押著的妖魔奮力掙扎,將雙手探出牢房,試圖觸及他衣襬。
幽寂走廊裡,響起聲聲有氣無力的哀呼與怒喝。
“求求長老,放過我和我弟弟吧!他才七歲啊!”
“衣冠禽獸,害我同族,我殺了你!”
“人面獸心,將我們殘害至此,你們遲早要遭報應的!”
扶玉步步前行,來到他們所在的牢房之外。
他並未多加在意這幾個新來的修士,目光緊緊落在妖魔們伸出的手上,不願被它們碰到。
“髒死了。”
扶玉不悅皺眉:“每次來這兒,衣服都要被弄髒。這群妖魔煩得厲害,要我說,不如將他們雙手剁掉——反正我們只要妖丹。”
這竟是堂堂一個仙門長老說出的話。
溫泊雪凝神去聽,只覺荒謬又駭然,後背湧起一陣惡寒。
“混賬,惡棍,殺千刀的!”
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抓起腳邊雜草,奮力向他砸去:“你們這群人不得好死!下地獄去吧!”
扶玉只需一瞥,便有靈力溢散,將雜草碎作齏粉。
因為服用了特製丹丸,和地牢裡的其他弟子一樣,他的修為在煉氣巔峰。
“不得好死?”
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右手上抬,凌空一指:“不如仔細看看,不得好死的,究竟是你還是我。”
望見姑娘因恐懼而湧出的眼淚,扶玉哈哈大笑,收回右臂:“嚇唬嚇唬你,怎麼不繼續罵罵咧咧了?”
不等對方拭去眼淚,男人又一次抬手,殺氣直逼她心口。
劇痛撕心裂肺,姑娘發出一聲哀嚎,重重倒地。
扶玉卻是興致大好,仍然沉浸在她錯愕的神情之中:“廢物。”
他用了個除塵訣,清去衣襬塵土:“還有你們說的什麼‘報應’……這麼多年過去,我的確得了報應。”
喜怒無常,想一出是一出,渾然一個瘋子。
“知道是什麼報應嗎?”
說到這裡,扶玉朗聲笑笑:“修為飛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南海仙宗日益強盛,成了這裡首屈一指的大宗——怎麼樣,如你們所願,高興滿意了嗎?”
兩側的牢房裡,叫嚷聲更加刺耳。
扶玉不喜地牢,很快領著一眾弟子徑直離去。
月梵沉默著沒說話,遙遙眺望他遠去的背影。
乍一看去,白衣修士霽月光風、川渟嶽峙,狀如遺世謫仙,清貴盡顯。
他相貌出眾,周身縈繞著淡淡靈力,前行之際白光輕淌,破開重疊燭光。
然而在他身側,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難煉獄。
骨瘦如柴的妖魔們徒勞伸手,在毫無希冀的黑暗裡,唯獨剩下陰冷悲怮。
扶玉面帶微笑,目不斜視,一步步離開。
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曇光深吸一口氣,終於能由衷感慨:“這什麼變態啊。”
溫泊雪皺著眉:“噁心。”
月梵放心不下,抬眼望向對面的地牢。
被扶玉打中的女孩蜷縮在地,她看不清具體情況,只能試探性出聲:“姑娘,你怎麼樣?”
地上的影子微微一動。
萬幸還活著。
“南海仙宗裡的人,不會都是那種樣子吧。”
想起扶玉,月梵心有餘悸:“簡直比邪修還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