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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矮小身形騰空而起,來到一間瓦屋的屋脊之上,野貓一般四肢著地。
她哪曾想到竟會有人瘋成這樣,抬手拭去側臉的血跡:“你們都是煉氣修為,而我已到築基。你這是找死!”
“是麼。”
晏寒來喉音極輕,手中動作沒停,接連結出幾道咒法:“築基初階,根骨不穩,體力虛浮,擅長速戰速決的刺殺戰——”
他說罷輕嗤,懶聲笑笑:“說是找死,其實也不過如此。”
不愧是晏寒來。
謝星搖只想為他啪啪鼓掌。
一路上與紅衣之女對話時,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更大限度地利用規則,而晏寒來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反派角色,想法與她截然不同。
他仔細觀察女孩的修為與動作,心中暗暗思忖的,是如何才能壓制規則、碾壓規則、殺死規則。
晏寒來能出手,就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
繁複陣法御空而行,凌厲疾風蘊藉光影。
屋脊上的貓女發出一聲尖嘯,邪氣四溢,與靈力渾然相撞。
少年眉宇稍凝,神情卻是不改。不過轉瞬,又是三道法訣齊出,風馳一般狂襲而上。
一聲悶響。
謝星搖眼睜睜看著樑上的紅影狼狽後退,被氣浪震得飛出幾丈之遠,自口中吐出鮮血。
貓女空有一身修為,奈何在九重琉璃塔中悠哉多年,幾乎沒有戰鬥經驗。
若是平日裡,她還能欺負欺負被困在塔裡的平民百姓,一旦遇上真正的修士,就沒了還手之力。
更何況還是晏寒來這種殺胚。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眼看力不能敵,房簷上的血紅影子飛快躍起,匆匆逃離。
謝星搖:……
謝星搖:“這就結束了?”
晏寒來收下掌心翻湧的靈力:“謝姑娘不滿意?”
“怎會不滿意。”
她對答如流:“晏公子驚才絕豔舉世無雙,手中陣法變幻莫測,令我眼花繚亂。”
晏寒來冷笑,斜斜睨她:“謝姑娘仍是巧舌如簧。”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殘留著幾分戰意的餘燼,不知怎麼,謝星搖與之相對時,忽然想起不久前的那道目光。
那時她胡謅了一段“春天的夜裡”,晏寒來靜靜垂下雙眼,在長睫罩出的陰影裡,少年人的瞳仁乾淨澄明。
表情還有些呆。
沒有露出諷刺的笑意,也沒有嘲弄她胡編亂造——
晏寒來當時在想什麼呢?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想下去。
“對了。”
謝星搖回過神來:“晏公子既然能勝過她,為何還要一路隨行、陪她玩不能說謊的遊戲?”
耳邊很快傳來一聲輕笑:“哪是陪她。”
——嗯?
心下一動,謝星搖眨眨眼。
身側的青衣少年神色散漫,漫不經心覷她一眼:“沒玩夠?”
謝星搖抿直唇角,摸摸耳垂。
謝星搖:“……還行。”
紅衣之女不會撒謊,既然她聲稱幽都中央的高塔便是出路,那就應該百分百屬實。
謝星搖想著想著,身後湧上一陣冷意。
據女孩所說,從頭到尾這麼多年,沒人能逃出這座塔。
那些被困在塔裡的無辜百姓——
她掐掉不好的念頭。
生有貓臉的女孩狼狽逃走,她和晏寒來繼續前行。
有生以來第一次,謝星搖開始悲傷於一座城池為何會如此之大。
先是途經錯綜複雜的外城,緊接著來到長街十里的鬧市,最後還要穿過四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