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皮,無聲看向房中角落。
這一次,他居然受了不輕的傷。
想來也是,沈修文暴怒之際,曾用盡全身修為向他們發起過一次突襲,電光石火,是晏寒來擋下了那一擊。
據大夫說,他五臟六腑皆受了損傷,需得好生歇息。
和往常一樣,晏寒來靠坐在最裡側的床鋪。
他膚色本就極白,如今受了傷,更是趨近於毫無血色,薄唇微抿,正默不作聲聽他們幾人侃大山。
謝星搖的目光毫無掩飾,他很快覺察出這道注視,回以淡淡一瞥。
恰在此刻,病房外響起咚咚敲門聲響。
“各位道長,你們好些了嗎?”
是錦繡姑娘。
謝星搖飛快應聲:“好多了,請進。”
俄頃,自門外探入一張綺麗明豔的臉。
“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是為好好感謝諸位。”
錦繡緩步入房,掩不住面上的欣喜之色:“魘術禍害繡城這麼多日,總算逮住了幕後真兇——官府會在今日傍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全城百姓,到那時候,諸位便是我們繡城的英雄。”
“別別別,英雄不敢當。”
想起連喜鎮裡熱情的百姓,溫泊雪社交恐懼症發作,吸一口冷氣:“錦繡姑娘,沈修文怎麼樣了?”
“這是我來這兒的第二個目的。”
錦繡展顏一笑:“我們盤問了他一天一夜,沈修文被心魔纏身,什麼都招了。只不過他如今的模樣,著實……”
謝星搖聞聲望去,果然見到她眼底的一團烏黑,想必是不眠不休熬夜所致。
錦繡說著一頓,自口袋裡掏出一塊浮影石:“你們自己看吧。”
浮影石中白光閃過,靈氣氤氳間,漸漸凝出一幅昏暗畫面。
畫面裡是處不見天日的牢獄,四下幽然寂靜,唯一光源是長廊中搖曳的燭火,並不明晰,好似縷縷昏黃薄紗。
牢房裡,蜷縮著一道瑟瑟發抖的人影。
“別……別追我!”
堪堪過去一日,沈修文已不復最初的儒雅清雋,眼眶深深凹陷,雙頰慘白如紙,兩隻眼睛遍佈血絲,彷彿蒙了層霧。
男人狀若瘋癲,雙手抱緊後腦勺,口中不停喃喃唸叨:“別過來,別過來!你為什麼纏著我……還有你,滾開!”
他身邊空無一物,沈修文卻做出伸手驅趕的姿態,許是被嚇得心神俱裂,悽聲嚎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們困入魘術,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挺慘。
然而謝星搖仰頭看著浮影石裡的畫面,心中非但想笑,還倏地浮起兩個字:活該。
“活該。”
月梵冷哼:“他作惡在先,被受害者們的心魔報復,實屬因果報應。”
“不錯。”
錦繡點頭:“雖然不知道沈修文究竟見到了什麼,不過那麼多人的心魔,足夠折磨他一輩子了。官府中做了商議,決定將他永遠留於地牢,在心魔裡還債。”
溫泊雪想象了一下那種感受,不由打個哆嗦:“這種日子,還不如死了。”
“為感謝各位,城主於明日設了筵席,誠邀諸位前去做客。”
錦繡頷首:“凌霄山的小道長們,曇光小師傅,還有沈小姐——咦,沈小姐和那些花草幼靈呢?”
謝星搖:“她受了太重的傷,至今尚未醒來,在另一間單人廂房裡。”
醫館本為他們每人安排了一處廂房,然而這群人喜歡熱鬧,要來這間集體大宿舍。
沈惜霜尚在昏迷,需要好生靜養,於是被安排在單人居住的小室。
“至於那些被沈修文捕獲的花花草草,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