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謝星搖被這道眼神看得一頓,試探性開口:“……還想要嗎?”
不對,這句話聽起來很不對勁。
她很快重新組織語句:“就當退毒療傷。”
可惜她沒能得到回答。
沒了渡來的靈力,晏寒來再無法支撐形體,眨眼之間,變成一隻小小的白毛狐狸。
在狐狸咕嚕嚕滾下樓梯前,謝星搖將他攬入懷中。
晏寒來條件反射想要掙扎,奈何渾身上下難受得厲害,沉默片刻不再動彈,別開眼不去看她。
樓道里並不安全,隨時可能會被另外幾人發現,謝星搖放輕腳步,飛快進入房中。
懷裡的白狐狸身形微僵,垂下腦袋。
這個動作來得微妙,謝星搖先是一愣,很快猜出對方的心思——
修真界同樣講究男女有別,按照規矩,女子臥房不能隨意進出。
身為狐狸也這麼古板,居然牢牢記下了這一套,對她住的房間如此避諱。
“讓我看看。”
謝星搖坐上桌邊木椅,微微斜倚一側,掌心靈力暗湧:“這病症……”
靈力無形,穿過絨毛直浸血肉,於血脈之中悠悠前行。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無言蹙起眉心。
真奇怪。
除了時冷時熱,晏寒來的血脈並無其它異樣,她引出的靈力幾乎蔓延至全身,卻始終找不出病症的源由。
再往深處,便是身體中最為重要的靈脈與識海。
這兩處位置隱秘而脆弱,是外人不便觸及的禁區。
她心知逾越不得,更何況晏寒來的識海被下了重重禁制,顯然不願讓人靠近。
莫非源頭……在識海之中?
謝星搖暗暗思忖。
身體裡尋不到病灶,不像先天形成的疾病,應是被人刻意種下了毒咒。將咒術深深印入識海,發作之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段可謂殘忍至極。
“當真不用問問凌霄山的醫修前輩嗎?”
掌心按住狐狸後脊,她遲疑道:“你這種樣子……毒咒不除,日日蠶食心脈,身體支撐不了太久。”
晏寒來懨懨搖頭。
他有意隱瞞,謝星搖便也不再追問,手心靈力緩緩凝集,溢散出更為濃郁的熱度。
晏寒來極瘦極高,平日裡一襲青衣有如雲海青松,這會兒化作狐狸模樣,亦是瘦削的個頭。
像只懶散的白貓,只不過絨毛更多更長、尾巴大大一團,雲朵一般蜷在身後。
他對旁人的觸碰十分抗拒,身體不時輕輕顫抖,偶爾被靈力掠過後頸,還會不動聲色僵起身子,搖搖耳朵。
渾圓精緻的毛絨絨,誰看了不會心動。
謝星搖愛好不多,高中時倘若學得心煩,會去學校附近的貓咖坐一坐。
她對小動物毫無抵抗力,如今白團子在懷,鼓起勇氣開口:“晏公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體內難忍的劇痛尚未褪盡,晏寒來迷迷糊糊撩起眼皮,果然聽她繼續道:“耳朵,我能摸一摸嗎?”
不行。
絕。對。不。可。以。
小白狐狸雙耳倏動,正要搖頭,對方的指尖已悄然而至。
狐狸耳朵薄薄一片,外側生滿蒲公英般的淺淺絨毛,往裡則是單薄的皮肉,泛出瑰麗淺粉色。
被她指尖輕輕下壓,晏寒來驟然埋下腦袋,尾巴不自覺地用力一顫。
狐耳極軟,在指尖的力道中柔柔下疊。謝星搖食指摸著耳朵尖尖,拇指則順勢向下,掠過順滑的耳後絨毛。
軟軟的,好燙。
被她撫摸的時候,還變得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