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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雪山到南海,我們一起走過很多很多地方,也除滅過許許多多邪魔。”
謝星搖說:“你有些獨來獨往,說話總是不好聽,但我們知道你很好,所有人都喜歡你,把你當朋友。”
她頓了頓,聲線更輕:“你才不是廢物……我們都想幫你。”
送話本,做點心,這些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千方百計想要留住晏寒來的證明。
可惜他們不能說,晏寒來也不知道。
見到他這副模樣,謝星搖更是難受。
她哭得愈兇,心中茫然又慌亂,情緒被黑暗無限放大,侵蝕感官。
隱隱約約地,有隻手笨拙上抬,試探性拍了拍她後背。
是晏寒來。
鼻尖充斥著屬於他的血腥氣,暗艙裡死氣沉沉。
男孩的嗓音喑啞而稚嫩,因為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低如耳語:“別哭。”
遍體鱗傷的是他,即將被煉化妖丹的是他,置身於絕望之中的也是他。
在這種境況下,晏寒來居然想著反過來安慰她。
“我能認識你這個朋友,就表明我能熬過去,有朝一日離開這裡。”
他從小到大都不擅長安慰人,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在心中組合了好幾十遍:“對不對?”
謝星搖沒應聲,心口如被猛地攥緊,想抱緊他,又不敢用力。
“我都能熬過去……”
晏寒來輕拍她後背,哭腔不再,只剩下細弱鼻音:“你也別難過,別哭。”
飛舟降落在南海仙宗後山。
此刻已入深夜,後山無人。
飛舟貼了隱匿符籙,並未發出聲響,在濃濃夜色裡,很難引起注意。
未成年的靈狐小孩們,被逐一帶進地牢。
於是眼前所見的景象漸漸熟悉。
這並不是多麼光彩的行徑,南海仙宗不願聲張,特意選取了一處隱蔽的角落。
地牢位於後山深處,被重重陣法掩映其中,旁人幾乎不可能找到。
穿過茂密樹叢,扶玉飛快解陣,地牢入口的結界被開啟。
謝星搖抬頭望去,正是與晏寒來心魔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長廊幽深,兩側是一間間排開的牢房,因常年不見陽光,唯有燭火昏黃,照亮整個逼仄空間。
牆壁潮溼,生有片片青苔,陳腐的灰塵夾雜著血腥氣味,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皺眉。
只不過心魔中的地牢空空蕩蕩,真實發生過的記憶裡,每間囚籠都關著一道身影。
放眼望去,囚犯們無一不是瘦骨嶙峋、血痕處處,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到無窮盡的絕望與苦痛。
想起心魔幻境裡的晏寒來,謝星搖死死咬住下唇。
“這幾個小孩,隨便找些空房扔進去吧。”
扶玉笑意清淺,在腳下設出三道除塵訣,確保衣衫不被弄髒。
他說罷揚唇,似是想到什麼,心情頗好地眯了眯眼。
眼神像是讓人噁心的森冷毒蛇。
謝星搖看見他微微側目,望向晏寒來所在的方向。
即便是她,心中也不由生出冷意。
“至於這隻狐狸,送到盡頭那間吧。”
男人語調輕緩:“他還是不肯討饒?”
“許是啞巴了。我把他帶出暗艙時,還差點兒被這小子咬了一口。”
少年弟子恭敬道:“扶玉長老,他如此不聽話,何不換一隻靈狐來養?我看有好幾個小孩被嚇得連連求饒,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不如選個對您服服帖帖的。”
“服服帖帖有什麼意思?”
扶玉搖頭笑笑:“這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