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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晏寒來口中卻是沒停:“我看不清。”
“沒關係,我也看不大清楚。你不會怕黑吧?就一條階梯而已——”
她說著嗓音漸小,忽然想起樓中燈滅時,少年面上的恍惚與遲疑。
謝星搖上前一步朝他靠近,伸出四根手指:“這是幾?”
晏寒來漂亮精緻的瞳孔,像極蘊了冷意的玻璃珠。
他沒做掩飾,答得直截了當:“看不清。”
不會吧。
謝星搖愕然收回右手,瞥一眼窗外的月亮。
月色如紗,雖被寒風驟雪吹散大半,卻仍有幾縷餘暈墜落窗邊。藉著這道光線,哪怕是個練氣期小修士,都能輕而易舉看清她手裡的動作。
晏寒來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小時候受過傷。”
當務之急是儘快取回祭司遺物,晏寒來沒作矯情掩飾,傳音入密:“近日突有惡化,我沒料到它已到此種地步,下去只會拖你後腿。你入密道,我留在書房佈置障眼法,不讓旁人察覺異樣。”
書裡從沒寫過這一茬。
想來也是,晏寒來一個標準反派角色,作者何必去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病症,只需要不斷惹事,再被主角團制裁就夠了。
他說得坦然,言罷忽然抬起雙眼,極快與身前的少女匆匆對視,再垂眸時,向謝星搖遞來一張符紙。
“傳音符。”
晏寒來淡聲:“一旦遇上危險,用靈力催動它,我會來。”
謝星搖笑:“你看不見,怎麼來?”
晏寒來似乎也極輕地笑了下:“一直往前便是。不至於摔死,放心。”
書房之中的確存有隱患,需得有人時刻監守,否則一旦被妖魔發現,今晚的計劃通通玩兒完。
時間緊迫,謝星搖也沒糾結,抬手接下他遞來的紙符:“好。”
密道很窄。
起先還有零星幾點慘白的月光滲進來,走著走著光暈漸弱,只能分辨出模模糊糊的階梯輪廓。四下寂靜,謝星搖特意用了身法,沒發出任何響音。
原著情節裡,獨自深入地下的人是“溫泊雪”。奈何他們一行人全被換了芯,戰鬥力大大削減,一來二去,重擔落在了謝星搖肩上。
之所以選她,自然是出於戰力的考量。
幾人雖有原主記憶,卻無原主經驗,在術法的運用上只能算半吊子。這條密道里藏匿著三百年前的祭司遺物,妖魔如此看重,怎會放任它不管。
原文明明白白寫過,地下共有三隻邪魔,皆以刀刃為武器,能殺人於無形之中。
一隻擅使長刀,一隻精通於暗器飛刀,最後一隻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可一劍封喉。
“溫泊雪”在原著裡實力最強,經過上回與江承宇的死戰,更是領悟了無上心法、修為大增,搭配神擋殺神的主角光環,對付它們不成難題。
至於現在,最適合應對它們的,毫無疑問是謝星搖。
階梯漫長,空氣裡瀰漫著陳舊與腐敗的味道。四下無風亦無聲,黑暗有如一隻無形巨手,不動聲色擎住心臟,再猛然捏緊。
謝星搖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萬幸,當最後的視野即將被黑暗吞沒,於無垠暗色中,倏然現出一縷火光。
到了。
地下通道盡頭,祭司遺物的存放之地,與此同時……也是妖魔齊聚的穴巢。
隔著老遠,謝星搖已能嗅到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飛天樓,乃是邪魔殘殺百姓的密園。
她一步步往前,血腥氣漸濃,昏黃燭光搖曳不休,屏息去聽,能聽見囫圇啃食的聲音。
下一瞬,一把飛刀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