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賣不得?”
謝星搖凝神下視,看清那幅畫卷的模樣。
白衣女子身披金光、足踏凌雲,所過之處一片澄明之景;與之相對的另一邊,畫面陰暗無光、混沌壓抑,紅眸男人目露倉惶,被一束亮芒貫穿心臟。
正是三百年前的那場劫殺。
這幅畫作無疑是對魔族的羞辱,眼見兩個魔修惱羞成怒,拔刀將發,謝星搖心下默唸法訣。
這是兩個不起眼的雜兵,就算突然失蹤,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引起注意。
她毫無猶豫,殺得輕而易舉。
月梵貼心將他們燒成了灰。
“多謝……”
老人本已做好赴死的準備,見狀愕然愣住,將他們匆匆端詳一番:“諸位莫要為了救我,引火上身。”
“無礙。”
這個攤點被魔修踹過幾腳,溫泊雪拾起幾本落地的書冊:“您沒事吧?他們見到這些書畫,定然會動殺心。”
老人搖頭。
邪魔攻城,處處民不聊生。她不過一介凡人,如何能勝過妖魔,如今所能做的,唯有拿出這些曾經的畫卷,告訴城中所有人不要忘記。
“天色已晚,城中已不太平,婆婆還是早些收攤回家吧。”
謝星搖看看凌亂的攤點,又望一眼老人手上紅通通的凍瘡:“書畫繁多,您獨自整理必然麻煩,不知我們可否幫上些忙?”
溫泊雪探頭:“嗯嗯!”
婆婆拗不過他們,千恩萬謝地應下。謝星搖將厚重的書冊盡數放入儲物袋,隨她歸家。
這會兒天色漸暗,暮氣昏沉,街邊亮起一盞盞澄黃燭燈,在蒼暗天幕之下,好似暗河中流動的月影。
老人家在城郊,行至盡頭,原本鱗次櫛比的房屋變得稀稀落落,放眼望去,除卻一座蒼茫雪山,居然還有幾片青綠草地。
月梵驚歎:“北州終年大雪,居然能生出這麼大片的草坪?”
“全因須彌教在此設下陣法。”
老人道:“北州處處積雪,種地種不得,牛羊養不出,過去的百姓別無他法,只能在雪山中苦尋靈植,賺取一些微薄利潤。幸有須彌擅用術法,特意開闢幾片無雪之地,供我們種田放牧。”
她說著一嘆:“可惜幾日前妖邪來犯,將田地毀壞大半,羊群受了驚不敢動彈,已快餓死了。”
戰事一來,無論如何,受苦的總是百姓。
農田被毀,羊群魂不守舍,雪山也被堅冰封住、無法進入,連採摘禦寒的靈植都成了奢望,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這裡的人們只能苦苦咬牙支撐。
溫泊雪心中唏噓不已,放柔嗓音:“婆婆,您一個人住在此處嗎?”
“還有個兒子。”
老人道:“他與妖魔起了衝突,右腿被靈力貫穿……諸位無須擔心,沒有性命之憂。”
被靈力直接貫穿。
尋常百姓沒有靈丹妙藥,受了這樣重的傷,定會留下後遺症。溫泊雪聽得右腿一陣幻痛,自告奮勇:“我身上帶了點藥,能助他早日康復——您意下如何?”
在這幾日,底層平民百姓生活如螻蟻,尋不見絲毫祈望。老人聞言怔然一頓,再開口時,語氣隱有哽咽:“多謝、多謝仙長——”
幾字說完,溫泊雪眼看對方俯身要拜,笨拙又慌張地將她扶起。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月梵悄悄傳音:“咱們能做點什麼嗎?”
“要解決剷雪、鑿冰和牧羊,徒手肯定不行,要說工具,我們也沒有。”
謝星搖雙手環抱,指尖輕輕一扣:“不過……試試吧。”
溫泊雪為屋裡的青年上好靈藥,推門而出,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謝星搖、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