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壞了
許亦紡的手慢慢捏緊。
對於江宴的話,他沒有任何申辯。
他只是垂了眼,跟林祖望道:“林叔,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我願意盡我所能去彌補,客戶那邊我也可以一一去解釋,我陪著林叔一起也可以,跟他們道歉。”
林祖望重重嘆了口氣。
林染知道自己父親心軟了。
他不是沒有決斷,但為人卻太厚道重情。
他會跟林家斷交,但卻絕不會斬盡殺絕。
她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道:“多謝許大少有心了,其實這件事在我們這裡基本上已經解決,只剩下賠償問題了。只要你們認了這件事情是你們那邊有人有意設計坑害我們染坊就行了,至於你們登報不登報,道歉不道歉,對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許大少自己心安而已。可是,”
她輕笑了一下,道,“我們是受害人,為什麼要配合許大少,讓許大少心安呢?”
許亦紡看著林染。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說的話。
他弟弟的。
他母親的。
還有他父親罵他弟弟的。
漂亮,虛榮,嬌縱,腦袋空空。
被江宴哄了,都是聽江宴的。
他苦笑了下。
這會兒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那就不登報,”
他只覺得嘴裡苦澀無比,一直苦到了心底,可是語氣卻出奇的溫和,像哄人一般,道,“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要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
他這話一出,江宴的臉黑的呀。
林染拉住了江宴。
她真怕他脾氣壓不住。
她笑道:“賠償我們染坊所有的損失倒也不必了,這樣吧,我們認了這段時間我們自己染布的損失,但我們林氏跟你們許氏合作幾十年,你們這次故意做局,提供的布料有問題,不管去哪裡講,你們都應該重新賠我們一批布料,另外對於因為重新染色而對客戶造成的損失賠償,你們本來也應該負全責,但我們通情達理,就讓你們跟我們各分擔一半好了。”
“這樣的賠償方案,不知道許大少接不接受?”
“好。”
許亦紡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答應了。
只是重新供應一批新的布料,另外承擔一半的客戶賠償,相對賠償所有的染布另加客戶損失賠償,可以說至少少了大半的賠償額。
許亦紡臨走時又給林祖望鞠了一躬。
林祖望嘆了口氣。
等人早沒影了,林染哄自己老爹,道:“阿爸,事情完美解決了,你為害我們的人嘆什麼氣啊。”
林祖望卻是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方碧珍算是很瞭解自己丈夫了。
她也嘆了口氣,輕拍了一下林染,道:“其實阿紡,許大少算是不錯的了,不過有那樣的
一對父母,也是被拖累了。”
江宴不置可否。
“阿爸,方姨,你們就是太厚道了,”
林染笑道,“許大少的確是個人物說實話,他每次都讓我吃驚,今天都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但人是不是不錯,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很厲害。”
“你們也不用擔心他被他父母拖累,反而我覺得他爸這麼一鬧,顏面掃地,印染廠也是岌岌可危,他出面收拾殘局,力挽狂瀾,許氏恐怕很快就要被他全盤接手了。”
能屈能伸,遇再大的事都能穩得住,林染都有些好奇書上他最後的結局是怎樣了。
可惜完全沒印象。
“你看,明明他們是處心積慮想要謀咱們的染坊,大家都被他們害得年都沒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