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攬著她的手臂上。
他愕然,
那雙水潤的眸子哀怨悽苦,再沒了從前對他的愛慕和追逐,只剩下無盡的恨意瘋長。
她恨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
陸滿庭有一剎那的恍惚。
十二護法和侍衛沒有傷到他,無數暗箭和毒針也沒有傷到他。他渾身上下,唯一的傷,便是蘇吟兒這一刺。
黑色面紗遮住了陸滿庭的表情,卻遮不住比黑夜還要暗沉的眸光。
他穿著夜行衣,傷口流了血也看不出來,只是不斷湧出的鮮血染紅了蘇吟兒白皙的手腕。
趁著他分神,十二護法過來搶人。
陸滿庭扣著蘇吟兒的大掌就沒動過,似感覺不到痛,任憑鮮血淋淋,卻在斜倪到她因過分激動而難受、不住地撫摸自己的腹部時,趕緊鬆手。
護法們趁機將蘇吟兒救下。
陸滿庭擰眉瞧了一眼,眸光深邃、情緒難辨。
他快速隱入黑暗中,不過幾息,消失在茫茫夜色。
紫菱殿碎了的白玉床已被抬了出去,換了張新的,一模一樣,連白玉柱子上刻著的浮紋都是盛放的白蓮;歪歪倒倒的八扇屏風被扶正,褐色大理石地板上不見灰漬和血漬,被擦得鋥亮。
不過半盞茶,整個紫林殿乾淨整齊,一派的奢華典雅,沒有半分打鬥過的痕跡。
蘇吟兒斜倚在貴妃榻上驚魂未定。
剛才刺中陸滿庭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她竟覺得腹部一陣陣抽動,似腹中胎兒在翻滾。
不疼,她之前卻從未有過,這讓她莫名地心慌。
她趕緊托住腹部,一遍遍小心又溫柔地安撫,那腹中的異樣感才漸漸消失。
蘇吟兒垂眸,捲翹的的長睫上滾著盈盈水珠。
陸哥哥來了,從京城追來了。
她的夢魘又要開始了
想起先前他親密貼在耳畔粗沉的呼吸、難耐的啃咬,她又羞又憤,拂袖將托盤裡只剩下半瓶的粉色乳膏打翻。
她的腿心被咬得斑斑紅紫,嬌嫩的花兒一樣的肌膚,被折磨地不成樣子。
湯池裡那道滾燙火辣的視線定是他了。
蘇吟兒擰著柳葉兒細眉,那被愛憐過的唇兒腫的紅豔豔的,粉白桃頰上蹙著的濃豔過於嬌媚。
她緩緩睜開屈辱的眸子,強壓下心中的苦澀。
金少從殿外進來。
剛才的打鬥,陸滿庭有意不讓他參與,倒也保護了他現下的身份。有他留在蘇吟兒身旁,多個人保護和照料也是好的。
不知金少從哪裡過來,後背上沾了一些沙灰,頭髮上還有幾根未來得及清理的雜草。有侍女好奇地望過來,他立馬瞪回去。
——“怎的,我不能鑽狗洞啊?被你們嚇著了,不行麼?”
侍女們好笑地離開。金少前後左右細細地瞧了蘇吟兒一陣,確定她沒有受傷後,長吁一口氣,遞給她一顆黑色的藥丸。
“安胎的。”
蘇吟兒就著金少遞來的溫水服下,鼻尖蔓延過熟悉的淡淡荷葉香,那是刻進她骨子裡的味道,一怔,“他給的?”
“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金少沒答,反揮手讓伺候的侍女們下去,確定殿內再無旁人了,拉了個板凳坐在蘇吟兒對面,捧了酸甜的青葡萄給她開胃。
“你剛才那一簪,可真是用了狠勁。我給皇,給他包紮的時候,那肉啊,翻得嘞,哎呀呀,簡直看不得喂,你吐了幹什麼?別吐啊!這東西老貴了!”
蘇吟兒彎著腰咳嗽,使勁想把已經吞下去的藥丸吐出來。可東西入了胃,哪裡吐得出來?只惹得她美目悽悽,暈著熱淚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