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子的樹梢,凍紅了蘇吟兒瑩潤的臉頰。
太陽出來了,青石板上殘留的白雪融成水,濺溼了蘇吟兒兔毛靴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侍女洋桃捏著潔帕俯身,在蘇吟兒跟前蹲下來。
蘇吟兒攔下洋桃:“別擦了,你和清秋先去外邊等等。”
洋桃:“是,小姐。”
蘇吟兒等洋桃和清秋走遠後,看向亭外的蘇懷仁,“伯我冒昧約蘇大人來此,是想問問有關您堂弟蘇蠻的事。”
蘇懷仁一怔,似是沒料到蘇小姐會問他這些。
片刻的遲疑後,他反問道:“蘇小姐指的可是邊關副將蘇蠻?四年前戰死的那位?”
蘇吟兒:“正是。”
蘇懷仁雙手負在身後,說起往事。
蘇蠻長得高大、力氣好,能徒手劈斷山石。
他自小不喜讀書,尤好耍槍弄棒,跟著街尾的殺豬匠學了不少傍身的真功夫。
後來朝廷招兵,他便參軍去了遙遠的漠北,自此再無聯絡。
蘇吟兒:“一封書信也沒有嗎?”
蘇懷仁:“沒有。”
蘇懷仁似是不願過多提及他這位已故的堂弟,言語間盡是客套的疏離,說的也是蘇吟兒從前聽過的瑣事。
這些蘇吟兒早有預料。
若是爹爹同蘇家感情好,也不至於同她如此隱瞞。
蘇吟兒:“那他在參軍之前,可有相親或者傾慕的女子?”
“這個”蘇懷仁有些為難,言辭頗為閃躲,“他參軍之前,我一直在外求學,對他多是兒時的記憶。至於旁的,確實瞭解甚少。”
蘇懷仁繞來繞去,面對蘇吟兒的問題皆回答得滴水不漏,似是藏著什麼事不願蘇吟兒知曉。
怕是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麼。
蘇吟兒不再強人所難:“多謝蘇大人。”
蘇懷仁明顯鬆一口氣,離開之際,頓住腳步,視線落在蘇吟兒精緻的眉眼上。
他蹙眉,眸底閃過一絲疑惑,彷彿在確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