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弓著身子退下。
巨大的陰影伴著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黃昏漸晚, 殿中尚未掌燈,被長廊擋住的餘暉灑在蘇吟兒微顫的長睫上。
他緩緩逼近,每一步都踩在蘇吟兒的心尖上, 聲音低沉,似刀鋒般可怖。
“吟兒究竟發生了何事?”
昔日裡纏著他撒歡的美人兒,木然地躺在貴妃踏上。秋水般的眸子空洞洞的, 蒙著一層哀傷的水霧,便是知他氣了,也低垂著長睫,落寞著,沒有瞧他一眼。
蘇吟兒音色悽悽:“沒事。”
他身形一晃, 帝王的威儀散了一地。
他自嘲般笑了笑, 湊近她, 高大的身形擋住她面前不甚明亮的光。
修長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頜,用了些力道,強迫她對上他蘊著怒氣的雙眼。他咬著牙,發疼的字眼艱澀地從他喉間溢位。
“吟兒可知,你有多久不曾對朕笑過?”
蘇吟兒不回答,蓄滿了熱淚的眸子碎著黯淡的光,光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的聲音更啞了,覆手捉住她顫抖的雙肩。
“何時開始的?自朕從宮外回來,你便是如此。”
蘇吟兒纖薄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時至今日,她竟也分不清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便是他將心窩子掏出來給她看,她也不曉得該不該信他。
四年了,她一直活在他編織的美夢裡。
義兄的信是假的,父親是假的,她的身份也是假的。她不知道她來自哪裡,更不知道自己是誰;滿心歡喜地盼著做他的妻,卻在新婚之夜被他親手送給老皇帝。
這場荒唐的夢終於醒了。
她裝不下去了,無聲地落著淚,被他擁著的時候,滿是堆積的抗拒。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沉默了良久,鬆開她,望向窗外天邊最遠的那座山。
那是郊外皇陵的方向,埋著剛剛入土的小姨。
他神色微頓,似想到了什麼,很是不忍,同她說話的語氣柔了幾分。
“嚴公公說你送了支髮簪給小姨。”
蘇吟兒不置可否,心中湧起對老麼麼的深深愧疚。麼麼臨終前,執著她的手,求她應下。
她應了,可她做不到了。
陸滿庭卻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頂。縱然她不願意親近,他也自說自話,摟上她的纖腰。
“吟兒長大了,有心事了,不再同我講了。無妨,我們還要在一起很久很久,你終會說的。”
他貪婪地撫摸她軟若無骨的手腕,細細地放在掌心把玩,似不經意間提及,卻又分明在意地發緊。
“他們說你的玉鐲子碎了,朕有更好的,都送給你。”
他低頭,愛憐的吻落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卻被她猛地抽回手,急急地躲開。
“皇,皇上,臣妾累了,想,想歇息了。”
陸滿庭狠狠一怔,往後退了一步,俊朗的面容剎那間陰沉。他緩緩垂眸,極力壓制著什麼,卻在下一刻,眸中湧起蝕骨的痛意。
“吟兒這般拒絕朕,可不單單是惱,是嫌呢!”
他冷笑,“朕這般不堪,竟也碰不得你了麼?”
他一把將蘇吟兒從貴妃榻上拽起,又狠狠地放下。
那流暢的下頜線咬得死死的,盯著蘇吟兒的眸光似被尖刀扎過。
他不禁笑著,上挑的丹鳳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暗沉的眸底卻流轉著危險。
他慢條斯理地解衣裳,鬆了軟扣、抽出束著窄腰的細帶。赤紅色的錦袍大開,白色裡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結實滾燙的胸膛。
在蘇吟兒的驚呼聲中,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