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紅燭,映出床榻旁乖巧等待的美人兒。
長睫捲翹,柔柔地一抖,抖落滿室的溫柔。
蘇吟兒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散在背後的三千青色絲綢般順滑,連發梢都泛著晶瑩的光澤。
她的袖擺裡,藏著準備送給陸哥哥的禮物,一張她親手繡的絹子,絹子上的盛夏荷花圖栩栩如生,每一片鮮豔的花瓣嬌嫩極了。
侍女洋桃和清秋候在身側。
洋桃打了個哈欠:“安國君定是應酬太多,抽不開身。小姐您要不要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這都快亥時了,照說晚膳的時間早過了。
那些賓客們也太不知趣了,早些放新郎官回來歇息呀,春宵一夜值千金呢!
蘇吟兒流轉的美目看向窗外蜿蜒的長廊,空蕩蕩的,唯有廊角下掛著的紅燈籠迎風搖擺。
她移開視線,笑得溫婉。
“不急,我等陸哥哥回來一起吃。你們困了,先下去歇息。”
婚房是陸滿庭的臥房,是明月莊的東廂房,旁側有小間的耳房。
耳房是照顧主子起居的丫鬟住的,距離主子近,方便。
平日裡,陸滿庭不喜女子親近,故而明月莊的耳房一直空著,沒有住人,前幾日才收拾出來。
洋桃:“那怎麼行!”
主子沒歇息,侍女哪能先回房躲清靜?洋桃伺候了小姐這麼些年,基本的禮數是萬萬不能丟的。
蘇吟兒嫣然巧笑:“無妨,估計陸哥哥還有一會兒才回來,到時可有你們忙活的。”
“我們忙活什麼?該忙活的人應該是小姐”洋桃吐了吐舌頭,“哎呀,不對,是夫人。夫人,您瞪我做什麼?喜婆都說了,您身子弱,定是受不得安國君折騰”
蘇吟兒嬌怯著抬眸:“你還說?”
洋桃佯裝害怕,往清秋的方向躲了躲,“不說就不說,奴婢又不是憋不住話!對吧,清秋?”
洋桃的手環住了清秋的胳膊,毫無顧忌的樣子,甚是親暱。
清秋不回答,只是一直笑著,任由洋桃在小姐面前胡鬧撒嬌。
陡然,一陣陣急促且有節奏的腳步聲響在寂靜的院子裡。
來者數量很多,至少幾十人,從腳步聲上判斷,是訓練有素的武士。
藏不住的廝殺之意滾滾而來。
洋桃和清秋極快地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護在蘇吟兒身前。
貼著喜字的木門被粗i暴地踢開。
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撲過來。
“小美人,朕來啦!”
陸滿庭領著兵馬走向城外。
剛出了城,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暗衛拂在陸滿庭耳畔,低聲說了幾句,得到命令後又隱身退下。
陸滿庭騎在汗血寶馬上,清朗的眸底翻湧著戾氣。
那滔天的恨意似滾滾江水,隱在茫茫前行的覆著白雪的路上。
他垂下眼瞼,夾緊馬肚,猛地一揮馬鞭,“駕!”,朝著別溪溝而去。
約莫三個時辰後,陸滿庭領著一千多騎兵先行到達別溪溝的山外。
黑夜暗沉、星光點點,偶有驚慌失措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從被白雪覆蓋的枯枝上一晃而過。
金少收到一份飛鴿傳書,他激動地向陸滿庭彙報。
“安國君,您簡直料事如神!咱們才離開京城,汪正卿那幾個老狐狸就派人去了青州。”
陸滿庭眸色深深:“派人跟緊點。”
安國君府,洋桃快要氣瘋了。
那個狗皇帝,居然趁著安國君不在,帶著御林軍包圍了安國君府,硬生生劫走了夫人!
管家從長廊上奔過來,由於跑得急,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