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了。不過,我確定我是神女。”
陸滿庭領著十幾個親信,抵達三岔路口。
往左是大庸國的若水城,直行是天牧的皇城,往右是南冥國的明都。
黃沙飛揚、烈日刺目,泛著塵煙的官道上,有馬車留下的車軲轆印。路邊,半截被咬過的野草被隨意地吐在草叢裡。
風離指著岩石上一道小小的記號,恭敬地向陸滿庭彙報。
“啟稟皇上,金少曾經來過這裡,看這記號是新刻的,應該是才離去。不過,金少並未言明究竟去了哪裡。”
王將軍圍著此處轉了好幾個大圈,不解道:“既然那小子有意留下行蹤,應不想瞞我們。走得這麼急,該不會遇見什麼突發情況吧?”
陸滿庭騎在汗血寶馬上,凝視著遠方的眸深邃。
面前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大庸國邊境線上最後的一道綠色。過了這片草原,隱約能看到一座白色的宮殿立於茫茫黃沙中。
那是天牧的皇城。
想起吟兒的過往,陸滿庭的心沒來由一緊。
不遠處的草原邊上,兩個身穿異族服侍的獵人點著祭天香,雙手合十,虔誠地念著什麼。寥寥青煙徐徐升起,模糊了天邊那座白色的宮殿。
陸滿庭揚起馬鞭,騎著寶馬湊近,用胡蠻語客氣地詢問。
“敢問兩位大哥,可是遇到什麼喜事,要祭拜天神?”
兩位獵人喜極而泣——“我們消失了四年的神女回來了!老天保佑啊!”
陸滿庭拽著韁繩的手青筋凸起。他緊抿著單薄的唇線,唇側勾著的涼薄笑意漸寒。他掩下眸底的驚濤駭浪,溫聲謝過獵人,轉身離去。
獵人的話伴著夏風送到風離的耳畔。他自然曉得那意味著什麼。
事情變得棘手了。
風離蹙著眉梢,握緊寶劍。
“皇上,您之前交待的事,屬下已辦妥。可否需要屬下喚密探來?”
陸滿庭曾在漠北生活多年,秘密養了一支武功高強的密探,分散在鄰近幾國,扮做普通士子,專門打聽各國的情報,對於天牧的皇城更是熟門熟路。
雖是不能從紫菱殿劫走神女,但好歹能探探路。
陸滿庭幽邃的眸子比黑夜還要暗沉。
紫菱殿有幾道機關、幾層護衛,吟兒會睡在哪個房間,睡在裡側還是外側,他比誰都清楚。他尚且沒有必勝的把握,又何苦讓密探前去送死?
陸滿庭望著守衛森嚴的天牧宮殿,眸底湧起兇狠的嗜殺之意,似一隻盤旋在高空的禿鷲,面對自己的獵物,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和窺探。
他音色沉沉:“通知秦副將,調集兵馬,準備攻城!”
秦副將是大庸國漠北邊關的鎮守將軍,曾是陸滿庭的部下。在陸滿庭離開漠北迴京後,一直留守在邊關,守衛著大庸國的邊境線。
前段時間陸滿庭準備謀反的時候,便是調令秦副將率領大部隊回京。老皇帝死後,局勢稍稍穩定些,秦副將又領著大部隊回到漠北。
天牧族人少兵少,取皇城輕而易舉。
陸滿庭調轉馬頭,往大庸國若水城的方向而去。他便是搶,也要把吟兒搶回來!
天牧的皇宮,紫菱殿內,蘇吟兒和大皇子相對而坐。許是感慨,蘇吟兒久久沒有言語,一開口便是酸澀的眼淚簌簌而下。
兩人的中間放著一壺清涼的金銀花露。
天牧黃沙大、天氣乾燥,族人多愛飲清潤的涼茶。
金銀花有一股甜膩的清香,天牧族的皇族甚是喜愛,可天牧族沒有此物,得從大庸國的殷商手裡換來,是以珍貴。
不過,再珍貴的東西,紫菱殿都是不缺的。
金少坐在兩人中間,已兀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