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
“麼麼,吟兒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可是,我不愛他了。”
我不愛陸哥哥了。
不愛他了。
蘇吟兒秋水般的眸子悽悽流轉,萬般惆悵和哀傷一洩如注。下午的陽光正烈,透過紙糊的紅木色窗戶,打在蘇吟兒微紅的鼻尖上。
她裹著一件大紅色的狐裘斗篷,斗篷帽簷上的白色狐狸毛高高立起,愈發襯得嬌小的她楚楚可憐、柔弱可欺。
忽地,外間院子裡傳來侍女洋桃和三公主的對話。
——“三公主,夫人在拜佛,不喜被人打攪,您要不再等等?”
“哎呀,我有特別重要的事告訴她,她一定想知道的。你就讓我進去嘛!”
“可是三公主”
不怪洋桃防著三公主。
三公主年幼,性子單純,可畢竟是老皇帝的女兒,是前朝公主,而夫人是三公主的弒父仇人之妻,兩人是敵對的關係。
要是三公主對夫人心生怨恨做了出格的事洋桃不敢想,更不敢拿夫人的生命去冒險。
“洋桃,”蘇吟兒吸了吸酸澀的鼻頭,掩下眸底的濃濃水霧,開啟門,“請三公主進來。”
洋桃有些為難:“夫人,皇上交待過,您需得和三公主保持”
“夠了,”蘇吟兒打斷洋桃,軟糯的聲音沉了些,“我自有分寸。”
洋桃垂首不再言語,請三公主進了佛堂。
三公主跨了門檻,左右瞧了瞧,在佛堂裡極快地轉了一圈,再反手合上佛堂的門栓,壓低了聲線,望向蘇吟兒。
“蘇姐姐,你讓我打聽的事有訊息啦,是關於林氏和蘇副將的,可有趣呢!”
蘇吟兒莞爾一笑,沒接三公主的話,上前拉過三公主的手,緊了緊,牽著對方坐到蒲團上。她遲疑了片刻,神色很是不忍,蹙著柳葉細眉,柔聲道。
“三公主,有關你父皇的事”
三公主明顯一愣:“怎麼啦?呀,蘇姐姐不會認為我傷心,想安慰我吧?不需要呢,他死了我高興著呢!”
三公主將自個深埋多年的秘密說給了蘇吟兒。
三公主不是老皇帝親生的,至於生父是誰,她也不清楚。
從前,她惶恐得很,總擔心有一天秘密被人發現,會被老皇帝剁了手腳或者鞭成肉泥。
現在好了,大不了被逐出皇宮,說不定更快活自由呢!
蘇吟兒理了理三公主額間的碎髮,哽咽道:“你也是的,這種事,怎能隨意說給旁人聽?”
但凡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家人,誰又願意把自個的傷疤揭給外人看呢?
三公主親暱地攀上蘇吟兒的胳膊,眉眼彎成一道月牙,下巴擱在蘇吟兒纖細的臂膀上。
“我也就告訴過蘇姐姐,旁人都不曉得,連金少哥哥都不曉得呢!”
蘇吟兒安慰了三公主幾句,兩人本就投緣,敞開了心思倒也和氣。三公主提起林氏和蘇副將的事,猛地一拍腿,從蒲團上站起來,叉著腰炸呼呼的。
“蘇姐姐,那個蘇副將是個可憐人呢!”
當年林氏和蘇副將感情甚好,到了私定終身、難分彼此的地步。
結果蘇懷仁從外地求學回來,一眼看中漂亮的林氏,以林氏是他的未婚妻為由,要娶林氏過門。偏偏吧,蘇懷仁和林氏還真有一段娃娃親,蘇副將不同意,蘇懷仁氣不過,和蘇副將打了一架。
文人哪裡是武將的對手?蘇副將有意讓他,結果一不小心被蘇懷仁傷了子孫根!
蘇吟兒眸光微頓。
爹爹受過傷?從沒聽他提及過呢,不對,這般隱私,換做任何男子也羞於啟齒。
蘇吟兒:“應該不嚴重?”
“嚴重,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