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驚到了外間的人,洋桃和清秋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月門外進來。
“娘娘,您怎地下床了?趕緊的,您還在坐月子呢,快回床上躺好。莫在月子裡留下病根,將來吃虧呢!”
洋桃一面碎碎念著,一面叫丫鬟關了雕花的窗子,生怕涼風進來擾了娘娘。
洋桃和清秋把孩子抱到蘇吟兒跟前,笑道。
“娘娘,您生了兩個小皇子,瞧這模樣,白白胖胖的,多可愛!”
兩個大胖小子都是琉璃色的眼眸,丹鳳眼,高鼻樑,近乎和陸滿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兒和母親總是親暱的,便是頭一回見到,也睜著明亮的瞳,好奇地盯著蘇吟兒瞧。
洋桃:“娘娘,小皇子認得您呢!您昏迷了整整七日,可苦了兩個小皇子,餓著呢!幸得宮裡早有乳孃備著,否則啊,奴婢真不曉得怎麼辦!”
蘇吟兒親吻著兩個孩子的小手兒,聲音嗡嗡的。
“老天爺庇佑,我們都活著。”
蘇吟兒心下感慨,全然不曾注意到洋桃和清秋閃躲又悲傷的眸光。
蘇吟兒抱了一個,還想抱另外一個,個個愛不釋手,偏偏力不從心,只好輪著抱會兒。
不多時,兩個小皇子聞著她身上的乳i香,張著紅潤潤的小嘴巴,咿咿呀呀不知在說甚,模樣甚是著急。
清秋:“娘娘,小皇子餓了,想著您喂呢!”
蘇吟兒微紅了耳尖。
她曉得該喂孩子,可她腹上有傷,喂孩子的時候不是很方便。她臉皮薄,不想旁人在邊上瞧著或伺候。
她柔聲道:“陸哥哥呢?怎地還不見他過來?”
遺詔
蘇吟兒問完, 偌大的內殿,忽地安靜地不像話。
金秋的午後,銀杏葉黃, 陽光穿過簷角的蛟龍, 透過蔥鬱繁茂的枝葉,灑在廊下斜吊著的紅色燈籠上, 投下搖曳的光影。
美則美矣,卻莫名有股說不出的蕭瑟。
月門上綴著的珍珠簾幔無風自動, 懷中的嬰兒慌亂地揮舞手腳, 抓著蘇吟兒柔軟的前襟,不知怎地哭鬧不止。
蘇吟兒忙柔聲安撫。都說雙生子連心, 一個哭鬧, 另一個也不安生。
洋桃急急抱了個孩子往殿外走,“娘娘, 小皇子們定是餓著了,您有傷在身多休息,奴婢先抱去乳孃喂些。”
洋桃紅了鼻頭, 低垂著眼眸始終不瞧蘇吟兒,等過了月門出廳角的時候,俯身偷摸抹了把眼淚。
蘇吟兒擰眉:“她怎麼了?可是遇見事了?哭得這般傷心?”
清秋難掩悽切, 抱了另一個小皇子低哄,卻同樣不敢直視蘇吟兒的眼睛。
“洋桃最近心軟得很,見不得小皇子們哭。莫說她,奴婢也一樣呢,娘娘見笑了。”
蘇吟兒秋水般的眸子流轉著疑惑,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卻也沒有多問, 再次提起陸哥哥的事,問清秋為何皇上還沒來,是不是沒來得及通傳?
清秋頓了頓,神色似是不忍。她將小皇子身上裹著的薄裘鬆開了些,哭得喘不過氣的嬰孩兒漸漸停了啼哭,她適才淺笑著抬眸,眸底碎著濃濃的溼意。
“回娘娘的話,皇上忙著秋祭的事,最近幾日怕是趕不回來。”
“秋祭?”
“是的,娘娘,漠北地勢廣,祭拜一回土地神,來來回回要折騰十來日,您曉得的。”
秋祭是大庸國每年秋收之前舉行的祭祀活動。天子需得攜重臣,在廣袤天地間行三拜九叩之禮,再以豬羊魚肉等獻給土地神,慶祝豐收。
秋祭過程繁瑣,沒個十來日的功夫下不來。
蘇吟兒掩下眸底的失落,莞爾一笑,桃腮簇著春天般的濃豔。
“既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