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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公公走到蘇吟兒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要不老奴通知安國君?免了您這屈辱?”
蘇吟兒搖頭:“罷了,多謝公公好意。”
洋桃不理解夫人為何這般,蹙著眉道:“那瀟淑妃擺明了就是想讓天下人恥笑您,夫人何苦委屈自己呢?”
“委屈?”
蘇吟兒水泠泠的美目流轉著淡然,淡然裡卻暗藏著刺骨的疼。她笑得悽美。
“不委屈。”
縱然是千般不恥、萬般委屈,也比陪著那噁心的老皇帝好。
好一千倍、好一萬倍。
蘇吟兒穿上奢華的羽衣,懶懶地趴進金色的籠子裡,像極了一隻任人觀賞的美麗的金絲雀兒。
除夕晚宴在紫桓殿舉行。
紫桓殿是皇家宴請群臣和外邦友人的地方,每年被用到的回數不多,卻格外地隆重。
宴廳是長方形的,最上方是皇上的座位,中間留出一條過道,過道兩邊分別排著一張張典雅的矮几,矮几的下面放著蒲團。
排位也很是講究。
最靠近皇上的位置,是地位顯赫的皇親國戚;往後一些的,是按照官位來排的朝中大臣。
排不下的,則被安排在遠離皇上的第二排、第三排等。
陸滿庭坐在老皇帝右手邊的第一位。
大庸國以右為尊,是以對安國君最大的尊敬。
主位上的老皇帝身旁坐著瀟淑妃。
宮中後位空了許久,按照位分,應是新冊封的蘇貴妃陪在老皇帝身側。
宴廳裡的群臣竊竊私語,卻無一人敢明目張膽地多瞧陸滿庭一眼。
陸滿庭悠閒地轉著手腕,掌中的酒樽微晃,醇香的美酒肆溢,在金色的酒樽中盪漾出起伏的漣漪。
他輕釦桌面,似是在等待什麼。
須臾,一個侍衛過來在他耳畔低語幾句,他握著酒樽的手一緊,清朗的眸底浮現出洶湧的怒氣,卻也只是一瞬,隱於沉寂。
他涼薄的唇微勾,抬頭灌了自個一口酒。
再抬眸,陰瘮瘮的視線好巧不巧落在臺上瀟淑妃的身上,又迅速地移開。
瀟淑妃唇角有傷,哪怕用厚厚的粉底蓋住了,臉依舊是腫的。
老皇帝喝了幾巡,難得好精神,和朝中大臣說笑了一陣,似是想起什麼,問身旁的瀟淑妃。
“愛妃啊,你這臉今日怎地這般奇怪?”
瀟淑妃諾諾,不敢回實話,只說這是今歲最流行的美人面。她嬌笑著,衝臺下的右都御史使了個眼色。右都御史放下酒樽,走上前。
“皇上,臣歷經危難,終於尋到了太子。只是太子現在安國君的府上,不知安國君可否願意讓太子認祖歸宗?”
滿宴的百官齊齊望向陸滿庭,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有疑惑的,有等著看好戲的,還有憤憤然斥責陸滿庭狼子野心的。
陸滿庭不疾不徐地飲了一口美酒。
他容止太過昳麗,溫和的笑糜豔地讓人挪不開眼。燭火裡的灼灼暖光正好,灑在他流暢的五官線條上,火一般的刺目。
“有何不可?帶上來。”
他輕揮衣袖,沒多時,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被帶了上來。
滿宴的百官皆是狠狠一怔,震驚地看向臺上正中間的男子。
那男子眉目與龍座上的老皇帝有八成相似,就連走路的氣勢也近乎是從老皇帝的模子裡刻出來的。
男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
不只是人長得像、氣勢像,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老皇帝忽地雙腿發軟,跟見了鬼似的,直接從龍椅上摔下來。
他尖叫著“啊”了一聲,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