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煥沉默了下來,半晌抬頭問道:“表姐,若是有人害死了表舅,你會為他報仇嗎?”
林嫣然臉色一變,連聲追問:“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舅舅的死有人作祟?”
她眼睛一轉,下一刻居然問道:“是不是那個陸盛?”
趙景煥心底覺得奇怪,皺眉問道:“表姐,你為何會覺得是他?”
林嫣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我也只是胡說的。”
趙景煥不贊同的看著她:“表姐?”
林嫣然嘆了口氣,才說道:“那一日陸盛送舅舅回來,祖母和舅母只顧著傷心,我卻瞧見他有些不對勁,我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林嫣然說完便有些後悔,擰眉說道:“舅舅是護駕而死的,在獵場有許多人都瞧見了,那位陸大人可能只是長得醜了一些,所以才讓我覺得他……”
“面目可憎?”趙景煥補充道。
林嫣然皺了皺眉頭,暗自後悔不該跟他說這些話,畢竟舅舅已經死了,現在她提起這件事豈不是讓表弟無故樹敵嗎?
趙景煥見她臉色如此,反倒是笑道:“表姐,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找陸大人的麻煩。”
“那就好,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就是容易想太多。”林嫣然不敢再待,迅速的走了出去。
趙景煥的臉色卻沉了下來,翻開了方才自己塗寫單張紙。
他的視線落在了計劃的最開始上,眼底滿是冷意:“這份大禮,你可得好好收著。”
趙德海一死,即使趙家得到了一個忠勇伯的名頭,但京城裡頭真正能看得上他們家的人並沒有多少,畢竟誰都知道這個虛銜到底有多虛。
如果襲爵的人是趙景煥,他已經十四歲還有幾分操作的餘地,可現在襲爵的人確實年僅九歲的趙景謙,等他長大成人當今皇帝還不知道是誰。
相比起來,陸盛這幾日只覺得神清氣爽,意氣風發,誰讓當年他與趙德海同一年入仕,偏偏趙德海總是壓他一頭,從來不給他好臉色看呢。
連陸夫人都察覺到這一點,忍不住問道:“老爺,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兒,瞧著您都年輕了幾歲。”
陸盛到底知道分寸,從來不跟她說這一些,淡淡說道:“家國安寧,難道不是好事。”
陸夫人臉色一僵不敢再說話。
陸盛冷哼一聲,又問道:“前幾天你不是去了碌國公府嗎,那邊怎麼說?”
陸夫人低下頭不敢看他,低聲說道:“老爺,你也是知道的,碌國公府的事情我姐姐做不了主。”
“沒用的廢物。”陸盛罵了一句,冷冷說道,“順親王世子如日中天,儲君之位指日可待,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陸夫人從來不敢跟他頂罪,只是低下頭不說話。
陸盛冷哼一聲,對她顯然也不抱希望:“既然如此,你以後就少去碌國公府,免得將來反倒是要被他們拖累。”
陸夫人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問:“老爺,陛下還未定下主意,您這般是不是太有風險。”
“富貴險中求。”陸盛這般說道,“再者,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還指望我幫順親王府辦事,絕不會走漏了風聲。”
看著陸夫人膽小怕事的模樣,陸大人心底不悅,暗道如今朝堂上十個人裡頭八個人都有偏向,只要不做得過分連陛下都不會管。
更別提他向來十分小心,明面上從來都是保皇黨,私底下也不過是幫著順親王世子做一些小事情,絕不會引火燒身。
將來蕭歷若不是那個人,陸盛大可以脫身離開,他可不像趙家那個傻子,白白的送掉了性命,也就換來一個不能世襲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