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讀了那麼多書、走了那麼多路、看了那麼多的人,可不是為了後半輩子呆在深宮裡的。
「我寧願一個人孤獨到老,也絕不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蘇溪說得振振有詞,雙臂環在身前。
陸江忽然覺得,她就是那隻傲嬌的、仰著頭走開的麻雀。
他劍眉微揚,尋思著蘇溪的話,久久沒有開口。
陸江帶著人馬去到淺水碼頭。
中午他得到訊息,說是顏爺的屬下在這有一場佛麻的交易。
顏爺已經死了,可他背後龐大的販賣佛麻的交易網一直沒有浮出水面,似乎有關佛麻的一切都被太子很好地隱藏起來。
儘管陸江不知道訊息是否屬實,但皇帝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只能選擇來一趟。
戌時三刻,淺水碼頭。
淺水碼頭是杭城最大的碼頭,不管是對外的商貿還是省城之間的貨物流通,都從此經過。
此時天色已晚,星星點點的燭火將碼頭照亮,
大部分船隻已經靠岸,只有零星的幾艘貨船正在卸貨。
卸完這箱貨,所有的船隻會結束一天的勞作,工人們會上岸休息。
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一絲一毫的詭異或者波瀾。
隱藏在黑暗中的沐風,悄聲問陸江。
「大皇子,我們等了一個時辰,會不會訊息有詐?」
陸江負手站在樹枝上,眸光陰寒。
他看向遙遠的夜空。
夜空上,圓圓的月亮高掛,江水與天幕連成一條線,隱隱能看到江面上起伏的漣漪。
陸江:「再等等。」
陡然,西北方向燃起一隻求救的響箭。
沖天的火光在江面上四射,照亮漆黑的夜晚。
一個侍衛匆匆來報:「啟稟大皇子,西北方有兩隻貨船打起來了。有一隻貨船是官船,求救的響箭應該是它放的。」
「過去看看!」
陸江比了個手勢,幾十個侍衛跳上提前準備好的船隻,趕往西北方向。
半個時辰前。
西北方的江面上,一隻官船和一隻民用貨船碰頭了。
知府大人從官船上走下來,走過橫在兩艘船中間的跳板,進到貨船的裡頭。
知府大人是蘇溪的舅舅。
知府大人:「馬兄,不是說好在淺水碼頭交易麼?怎地臨時變地點了?」
馬兄是顏爺的得力助手之一,專門負責杭城和京城兩條線的佛麻交易。
馬兄將大刀拍在桌子上,一個眼神示意,手下們將船艙門關了。
知府大人被關在貨船的裡艙,和馬兄共處一室。
馬兄望著知府大人陰森森地笑,露出滿嘴黃色的齙牙。
「我派兄弟們提前去淺水碼頭看過了,大皇子帶著人守在那兒呢!」
「你陰我!」
知府大人手心裡都是汗,面上卻是沉穩的。
訊息的確是他放的,可他尋思著,大皇子辦事不會這麼不靠譜、輕而易舉就被發現。
「胡說!大皇子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本官也沒有放訊息給他!」
「是嗎?」馬兄的刀在桌子上劃得「滋滋」響,他咧開嘴,用大刀照了照他的黃牙,唬道,「我看你就是死耗子、瞎硬氣!」
「沒有就是沒有!凡事得講證據!」
這個時候,船艙門被開啟,一個小個子向馬兄匯報:「二爺,淺水碼頭沒有大皇子的人。」
馬兄適才斂下怒色,收起大刀,笑道:「和知府大人開個玩笑,玩笑!」
知府大人,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暗自感嘆剛才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