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樣,遲若昭手頓了頓,聲音裡還帶著點異樣的情緒,似是自責:“你在越川……”
“誰跟你提的。”遲馳目光淡淡,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遲若昭,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冷冰冰,不近人情。
遲若昭過去的交友範圍廣,哪怕現在不太聯絡,也能有些許東西傳到他耳朵裡,總不可能是霍邱山,霍邱山這個人有時候二百五了些,但是不該說的話不會多說一句。遲馳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遲若昭,等待良久,也沒能等到一個答案,他將臉微微側過去說道:“人病了躺在床上,沒有不出錢給人治病的道理。瀕死的魚躺在案板上,也沒有一直不動任人宰割的道理。你是我父親,你給了我多少年優渥的生活,我給你治病也是理所當然。”
“我以為你媽媽的事發生之後……”遲若昭說出這幾個字後,又噤了聲,他看著遲馳那雙長得像極了他媽媽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出了神,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遲遲沒有吐出來。遲馳的眉毛輕輕皺起,卻沒說話,他坐在距離遲若昭稍遠些的位置,開始安靜地看手機。
一頓飯下去,遲若昭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遲馳替他將飯碗都收好,垃圾一一處理掉,臨走前手扶在門框上,平靜如水地說道:“這些話,不如等自己病好了去她墓前說,不用對著我說,我能替她原諒你嗎。有這些時間想東想西,不如好好治病。”
遲馳的身影漸漸遠去,他出了醫院大門,寒風獵獵,白色口罩內狹小的空間裡,隨著他呼吸的頻率變得有些潮溼,他索性慢吞吞地摘了口罩,將帶來的帽子都全副武裝地戴上,低著頭看了看時間。這次只在裡面待了一個小時。
他和遲若昭的關係不算太好,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準確來說,不能用不好這個詞,應該可以說是一般,只是正常維持著普通的父子關係,父親撫養孩子,孩子反過來贍養父親,僅限於此。遲馳自從有意識記事後,他就清清楚楚地記得一件事,他母親生下他後不過兩個月就去世了,因為產後抑鬱,因為遲若昭出軌。
遲馳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偷腥的第一次,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最後一次,他只清楚,遲若昭或許在撫養他的歷程中扮演了一個合格的父親角色,但從丈夫或者是有擔當的男人這兩個角度來看,遲若昭足以被畫上零分。遲馳對媽媽沒有印象,只是在有了對錯觀後,對遲若昭的態度就已經陷入一種下意識的疏離,他不是替那個從未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人記恨這個男人,只是出於旁觀者的角度覺得噁心,甚至情緒激烈的時候會有些噁心自己的存在,同時又同情她。
這麼多年來,遲馳自認自己的情感系統是長久地處於一種,旁觀姿態。遲馳對待任何一段無論是友情、親情、愛情的情感,都習慣性的明碼標價,對待感情的那種可以說是矯枉過正的“清晰定義”,已經困擾遲馳很多年,以至於遲馳很少有長久性的朋友。
遲馳沒去看過醫生,霍邱山說他這是強迫症,是小時候鑽牛角尖鑽的,遲馳也這麼覺得,畢竟他直到現在也沒有想通遲若昭那麼坦然的出軌,是把他的婚姻關係擺在了一個怎樣的位置?如果遲若昭始終把妻子看做愛人,視這段婚姻關係為珍寶,那麼他為什麼出軌?
人的感情確實是複雜的,以至於延伸出很多問題,遲馳疲於面對這種複雜的情況,以至於劃分得過於清楚。
遲馳笑著看很多人走進他的生活,再看著他們走出去,也笑著看自己的生活從紙醉金迷、高高在上變成水泥地板、日夜顛倒的忙碌,他沒有感覺,對很多人、事都沒有感覺,或者是遲馳對於感情這件事本身就是麻木的。
遲馳路過一家彩票店,隨手掃了二十元買了張刮刮樂,他駐足在彩票店門口,對了對數字,遞給彩票店老闆道:“中了二十。”
遲馳兌了獎,將從剛才開始就響個不停的手機遞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