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未來也可以把他當做自己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一樣的舉重若輕。
如果要是和對方提感情兩個字的話,興許就有些越界了,更何況遲馳活了二十七年,自認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雖說在國外讀過四年大學,眼界寬廣見識頗深,對這種性向不算排斥甚至接受,但遲馳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
他以為自己和陸時川只會像現在這樣互懟到關係結束,沒有任何除了同學情誼以外的情感波瀾。
可遲馳不得不承認的是,陸時川那天的電話,今天的突然降臨,和方才輕飄飄的一句摸我,讓遲馳有些亂了方寸。
遲馳挪了下手臂的位置,正正好碰到陸時川的指尖,他長長嘆出一口氣。
等到遲馳沉沉睡了過去,呼吸變得越發綿長、穩定的時候,陸時川在黑暗之中靜悄悄地睜開眼。
陸時川只需要抬抬指尖,那被剪得短短的指甲表面就能輕而易舉地觸碰到遲馳的掌心,遲馳的掌心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尤其是靠近關節的地方。
遲馳是會拉弓的,箭術很好,他見過遲馳一箭正中圓心,箭矢捅進脆弱的箭靶,深深嵌進去幾寸。
陸時川睡不著。
盯著遲馳的手良久,片刻後,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鑽進了廁所。
陸時川要在酒店待上幾天,看上去似乎閒,要處理的工作卻堆了不少,就連陸時川這種早上七點準時起床晚上十二點才睡覺的自律狂魔,都不得不從早忙到晚。
遲馳推開窗戶,想要透透房間裡的空氣,免得將感冒傳染給陸時川,他套著件鬆垮的黑色薄衛衣,說話時還帶著點鼻音:“你真的是因為有工作才過來的?”
“不然你覺得我是專門幾千公里過來探班的?”陸時川神色不動。
遲馳怔了怔,又輕輕笑笑。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專門來找蕭宇成的,畢竟那天晚上你們倆那動靜可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陸時川的動作肉眼可見停頓片刻,電腦前翹起的尾指遲遲未落。
“遲馳,你到底覺得你自己哪裡和他像。”
聞言,遲馳還真的認真思考了片刻,他靠在牆邊,眼珠微微轉動:“可能是眼睛?臉型?”
陸時川沉了沉氣,無聲地看向遲馳。
突如其來的沉默對峙讓本來以開玩笑為試探的遲馳安靜了下來,遲馳伸手百無聊賴地扯動著胸前的兩根衛衣繩,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妥協讓步。
“陸總,我以後都不提了。”
陸時川將視線挪回螢幕上,幾乎可以說是平靜如水般靜道:“有什麼好提的,只要有點正常審美的都能知道你們倆的長相不是一條賽道的,覺得你們長得像單純是眉毛下掛燈泡,眼神中看不中用。”
“這是徐琳說的。”遲馳解釋。
陸時川眼皮都不抬:“她瞎。”
“韋導也提過。”
陸時川輕呵一聲:“他更瞎。”
遲馳被他弄得只能啞笑,插兜不言語,陸時川無差別攻擊所有人,像是打心底那麼認為他和蕭宇成之間沒有相像的地方。
就像是一個有點侮辱他智商的判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