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令下被迫打扮嚴實點的遲馳,戴著幾乎遮住大半個額頭的冷帽和口罩,安靜地跟在陸時川身後。雖說遲馳現在稱不上什麼重要人物,連去超市買東西被認出來的機率也很小,但陸時川說大學校園不一樣,很多人對娛樂圈資訊接收速度都很快,更別提《卡曼救金》的營銷還遍佈了各大平臺。
有軌電車上,窗戶上是太陽光線照射形成的光斑,陸時川的羽絨服外套敞開,兩條腿交疊著,正垂眼看著手機。遲馳可以清晰看見陸時川臉上被光照出來的細小絨毛,和被鍍了一層光的睫毛。
陸時川抿著嘴,快速發出去兩條資訊,聊天框上裴晝兩個字很明顯,對話方塊裡資訊寥寥無幾,大多都是言簡意賅的。
“回江大。”
“替你探望葛老師?”
遲馳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時有些悶,眼睛亮亮的,他一直低頭看著陸時川的手機和陸時川,陸時川也不躲,“你以前大學放週末都坐電車出來嗎?聚會之類的。”
電車要開一個小時,陸時川開啟了俄羅斯方塊,淡淡道:“不太聚會,我朋友很少。”
“出門基本是一個人坐電車。”
江市的綠化做的不錯,開了暖空調的電車內有些暖烘烘的,外面不斷瞬移過一片又一片亮眼的綠。遲馳沉默了下,只專注地盯著陸時川的臉,“那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陸時川手指一滑,三四行俄羅斯方塊瞬間消失。
“你想是就是。”陸時川停頓很久,聲音有點低啞,“隨你。”
“你沒帶別的朋友坐過電車。”遲馳輕聲問。
“我就裴晝一個朋友。”陸時川抬眼,“裴晝連一千萬以下的跑車都不會賞臉,你覺得他會和我坐兩塊錢一次的有軌電車嗎?”
“倒是你,沒什麼少爺病,好養活。”
陸時川的評價聽得遲馳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遲馳:“你以前明明覺得我很裝吧?”
陸時川安靜地瞥他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將頭扭向另一側,視線落在窗外的綠化上。
“沒有。”陸時川平靜道。
遲馳很意外。
自陸時川大學畢業後,很少回江城大學,只有受老師邀請回校做優秀畢業生宣講的時候才會來上一兩次。距離陸時川上次到江城大學,已經是三年前的事,這兩年學校畢業生捐贈的各種裝飾石頭越來越多,比陸時川記憶裡的多了不少。
遲馳亦步亦趨地跟在陸時川身後,一塊兒跟著進了江城大學。江城大學是有名的老牌名校,各種裝修已經看上去有些年頭,一眼瞧過去,新的建築和舊的建築混在一起,看上去甚至有些詼諧。
“帶你去看看教學樓。”陸時川頭也不回,輕飄飄地決定了第一站。
遲馳的頭髮這段時間長長不少,沒有徐琳的允許,他不能擅自動,髮尾已經長到脖頸靠肩的位置,有些軟硬混雜的頭髮被冷帽壓著,扎著他的脖頸,在望向陸時川露出來的那部分光滑的後頸時,遲馳忽然覺得脖頸有些發癢。
“陸時川。”遲馳跟在他背後,忽然有些緊張,“可以牽手嗎?”
現在正趕上學生下午第一節趕去上課的時間,校園裡人潮湧動,形形色色的人從遲馳身邊看著手機匆匆走過,偶爾有幾個人稍稍回頭打量他們兩眼。
陸時川的背影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清瘦,他被問後,步伐一停,片刻後從口袋中抽出一隻手來遞給遲馳。
陸時川的手有些冰。遲馳從後握住他的手,從單純的抓住到慢慢走到陸時川身邊,將五根手指擠進陸時川的指縫中。
十指緊扣。
需要一點時間
江城大學對外來人員只開放到下午七點,陸時川帶他逛過一圈後去拜訪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