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鬧得越厲害,便越顯出你貞靜嫻淑,溫婉動人,看在有心人眼中自是格外與眾不同。我請她來不是壓場,而是抬轎,你只需安安穩穩地坐著就成,切莫自亂陣腳。況且你若出面辱了她,還能在卞敏兒那裡賣個好,更易博取她信任。”
徐雅言略鬆口氣,追問道,“皇上果真會喜歡我嗎?”
“放心,他歷來喜歡你這樣的女子。曾經盛寵一時的葉婕妤你還記得嗎?她與你幾乎是一種性情,一類長相,若非葉家惹了天禍,也不會淪落冷宮,消聲滅跡。你只管讓皇上看見你的好處,將來的路子自然由我爹給你安排。你既是漢女,又無顯赫家世,他不會對你心生忌憚,得寵的速度想必很快。”
“謝郡主,謝郡王。您二位的大恩大德,雅言定然竭力相報。”徐雅言強忍歡喜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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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素衣抵達東郊皇莊,在婢女的引領下入了垂花門,正打算循著喧鬧聲往裡走,卻聽背後一聲輕喚,“關小姐請留步。”
“季公子?”關素衣屈膝行禮,“您有何事?”
季承悅左右看了看,低聲道,“無論待會兒我娘說了什麼,還請關小姐莫要與她計較。您要相信那只是她的偏見,並非我之本意。待我考中科舉入仕,有了掌家之能,必然迎娶您過門。請您等我。”話落面紅耳赤地拱拱手,飛快走了。
“看來今兒果真是一場鴻門宴。”關素衣盯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搖頭哂笑。
主僕三人到得後花園,放眼一看,立即就明白了今日處境。關素衣很少出門交際,認不得幾個人,金子卻對賓客如數家珍。這些人均來自儒學世家,對倫理教條、三綱五常看得極重,而《女戒》一書正是有了他們的推廣才會在上層圈子裡風靡。
偏偏撰書者徐雅言也應邀前來,這會兒正如眾星拱月一般被夫人、小姐們團團圍住,談笑私語。她盛裝打扮,滿面春光,一襲淡綠色曳地長裙將她清新怡人的氣質揮灑得淋漓盡致。而原本該是宴會主人的臨湘郡主卻端坐一旁,妝容簡單,竟心甘情願當了陪襯。
關素衣只看一眼就瞭然道,“原來並非故意針對我,而是打算把徐雅言捧上去。臨湘郡主真是好心思。”
“就算不是故意針對您,您也被賓客們孤立了。小姐,再待下去只是一場難堪而已,何必委屈自己抬高別人?咱們稍坐片刻就告辭吧?”明蘭憤憤不平地道。
“中途離開越發失了顏面。”關素衣先與臨湘郡主見禮,然後一一與附近的小姐、婦人頷首,並不在意對方回不回應。她找了一處僻靜角落坐定,輕笑道,“方才季承悅說的那些話你們難道忘了?想必季夫人這會兒正四下裡找我呢,有她在,咱們絕不孤獨。”
“她找您也是一頓冷嘲熱諷,讓大夥兒看您笑話罷了。”明蘭噘嘴。
“我正愁沒機會撕掉徐雅言的臉皮,臨湘郡主就把臺子搭好了,果如傳言那般善解人意。我不怕季夫人鬧,恰恰相反,還怕她鬧得不夠厲害。”說這話時,關素衣眼中閃爍著興味的光芒。
她穿著一件流彩暗花雲錦襦裙,外披一層緋紅紗衣,華光照人的臉龐襯上絕俗的氣質,無論坐在何處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哪怕內裡對她再不屑一顧,很多人還是免不了偷偷看她,而受邀者中亦有不少權貴子弟,正暗地裡對她評頭論足,私語不斷。
季夫人自然很快便發現了關素衣,目中厲光流轉,卻並不輕舉妄動,而是端起茶杯默默啜飲,彷彿在等待什麼。少頃,一名婢女帶領一位眼眶通紅,神情絕望的女子走進來,低聲道,“夫人,這位小姐說是您的侄女兒,跪求奴婢帶她來見您一面。您看……”
“沒錯,是我侄女兒。”季夫人擺手遣退婢女,低聲道,“誰讓你來的?還不趕緊回家去!”
“大伯母,求您別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