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透晶的指尖在石桌上來回劃拉,寥寥幾筆便勾勒出案發現場的輿圖,嘆道,“若得不到答案,每每想起此事我定然輾轉反側,經夜難眠,還請忽納爾救我一救。”
聖元帝盯著夫人糾結在一起的眉心與困惑不已的臉龐,這才發現世上也有她猜不透的難題,解不開的迷局。然而這非但沒折損她絲毫魅力,反倒平添幾分可愛。轉念一想,她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八歲,恰似那枝頭鬧春的夭桃穠李,風華正茂,本該有許多無關痛癢的愁緒,使性謗氣的頑皮,而非大多數時候表現的那般秉節持重。
她是帝師和太常的掌上明珠,雖然家教嚴苛,卻絕不會沉鬱至此。她的改變,全是被趙、葉兩家一點一點磨出來的,被夫君與繼子女一次一次逼出來的,她本該像現在這樣,把難以解答的謎題拋給別人處理,然後安心等待……
聖元帝忽然不敢去看她澄澈的雙眸,唯恐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與愚蠢會被她盡收眼底,慢慢摘掉常年佩戴的血玉扳指,溫聲道,“真是湊巧,夫人若問旁人,定然也是無解,但問到我頭上卻是問對了。煩請夫人找一個盒子過來,不拘材質。”
“莫非你要演示給我看?”關素衣衝金子擺手,“去找一個盒子。”
金子瞥了血玉扳指一眼,感覺心臟抽痛。那可是陛下手刃波斯皇帝,而後從他指頭上捋下來的戰利品,曾經寶貝的不得了,遇見難解之事總喜歡摩挲一番,尋求平靜,這次怎麼捨得拿出來毀掉?陛下也太死心眼了!
察覺到血玉扳指的不凡,關素衣連忙阻攔,“若是我沒猜錯,它待會兒怕是與那紅珊瑚一樣,會碎成齏粉?如此色豔質純的血玉,定然價值連城,你捨得,我卻捨不得,還是找別的東西代替吧。”話落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過去,“用它吧。”
“夫人的東西我更捨不得。”聖元帝將玉佩推至桌旁,想了想,撿了一塊石頭,“那便用它吧。我原以為這枚血玉與紅珊瑚顏色最近,質地也等同,好叫夫人看得更為明白。”
“用什麼都一樣,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因為忽納爾的耿直,關素衣終於淺淺笑了。
聖元帝心頭的陰霾亦消散很多,黑中帶藍的眼眸瀉出一絲溫柔。
說話間,金子捧著一個食盒過來,行禮道,“夫人,奴婢要了一些茶點,順便得了一個食盒,您看可以嗎?”
“可以,拿來吧。”聖元帝接過食盒,把石頭扔進去。
“等等,我得檢查一下。”關素衣笑容狡黠,拿起石頭看了看,掰了掰,又在桌沿輕輕磕碰,側耳聆聽硬物相擊的脆響,這才滿意頷首,“沒錯,真的是石頭,而非麵糰捏成的假貨。”
聖元帝還是頭一回被人當面質疑,心中非但不覺惱怒,反而滿滿都是愉悅與心癢難耐。夫人果然也有頑皮的時候,這樣的她,怕是連趙陸離都無緣得見吧?
“夫人要不要再查查食盒?”他嗓音裡盈滿笑意。
“自是要的。”關素衣已將食盒拉到眼前,不斷曲指敲擊,看看有沒有夾層以供偷天換日,還好心好意地解釋,“你見過流浪藝人玩雜耍嗎?八歲那年我 白
關素衣將石頭取出來查驗一番,覺得新奇又揀了幾個放入食盒,讓忽納爾一一打碎。
“好生厲害!”每一次她都不吝誇獎,拊掌大讚。
聖元帝不知疲倦地陪她玩耍,只要夫人露出開懷的表情,便也心滿意足了。玩了大約一刻鐘,關素衣終於發覺自己有些失禮,歉然道,“你們修煉出內力,定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吧?不玩了,免得你內力耗盡,影響當差。”
聖元帝正要擺手說無礙,卻聽夫人低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表演了絕技,那麼我也露一手給你看看。”邊說邊挽起廣袖,架勢很足的模樣。
“夫人也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