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攏不住趙陸離的心,慢慢也就淡了。她沒害過自己,也沒幫過自己,這輩子相安無事而已。想罷,關素衣鋪開宣紙,對著窗外的皚皚白雪和點點紅梅作起畫來。
正院偏廳,老夫人孫氏已換下華麗的袍服,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褙子斜躺在榻上,瞥見掀簾入內的管事,沉聲問道,“侯爺沒陪關氏逛園子?”
“沒,自個兒去了蓬萊苑。瞅夫人那面色,像是很委屈。”管事媽媽低聲回話。
“我陪著老爺子走南闖北,見過多少鍾靈毓秀的人物,卻未曾有一個能蓋過關氏。那賤婦當初不是自詡中原第一美女嗎?與關氏一比,當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侯爺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感情總是處出來的。去,將庫房的鑰匙、賬本、對牌都交給她,日後她便是侯府當之無愧的主母,我總得抬她一抬。”似想到什麼,孫氏冷哼一聲,“把那賤婦留下的嫁妝也都交給關氏。若不是捏著這些嫁妝,趙純熙焉能日日前來請安,早像她爹那樣躲到天邊去了。不愧是賤婦生的孽種,同樣的心思狠毒,手段齷齪,為了阻撓那不孝子圓房,竟直接將自己弄病。你說她折騰這些有什麼意思?”
管事媽媽不敢接話,只在心中腹誹:當然有意思。新夫人家世顯赫,才貌雙全,若得了侯爺寵愛又誕下嫡子,哪裡還有她和大少爺的立足之地?只要長久霸住侯爺,再來打擊新夫人便輕而易舉了。
孫氏對此也心知肚明,疲憊揮手,“把東西帶過去吧,這個家我不管了,讓他們自個兒折騰。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折騰出一朵花兒來。希望關氏與傳說中一樣,是個精明能幹的,能攏住侯爺,亦能壓住那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