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擺手,“等下輩子吧。為了制衡他,幾位親王絕不會同意西征,他若力排眾議,必要抽調自己麾下大軍,待他兵力被削弱,幾位親王反手就能壓制他。所以他絕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跟咱們耗下去。”
“別人都說你性子衝動,做事沒頭沒腦,然而私底下竟想得比我還多。”臨湘郡主喟嘆道,“你這性子若是入了宮,盤朵蘭就該遭殃了。”
卞敏兒暢快地笑起來,“她算哪根蔥?我抬手就能滅了她!皇上不願立後又如何?只要我想進去,他早晚都得點頭。”
臨湘郡主搖頭莞爾,已然習慣了她的狂傲。其餘貴女連忙圍過去說好話,言辭間極盡諂媚。徐雅言不敢湊這個熱鬧,只安安靜靜地站在窗邊往下看,心裡卻翻攪著驚濤駭浪。原來真正的九黎族貴女竟是這樣,連皇上都看不入眼,更能一口一句將他貶至泥裡。
然而皇上真有那樣軟弱無能嗎?真的拿這些皇室宗親沒有辦法嗎?未必!
幾位親王聯起手來也不過區區幾十萬大軍罷了,若真把皇上惹毛了,其實無需動用刀兵就能把這些軍隊分而化之。他們為何如此鄙薄皇上?為何在他皇權已固的現在還保持著內心的傲慢?這對徐雅言來說是一個密。
但她真的很不甘!無論是被關素衣壓制,還是被九黎族貴女輕賤,都越發激勵了她往上攀爬的野心。好在其中一個勁敵已經毀了,而這些九黎族貴女何嘗不是可以利用的物件?
思及此,她唇角終於綻開一抹微笑,卻在下一刻凝固成冰霜,只見關素衣竟完好無損地站在街道上,眉目如畫,氣質卓然。
“她,她沒出事。那人不是她!”徐雅言驚叫出聲。
“你說什麼?”卞敏兒立即走到窗邊眺望,正好與抬頭看來的關素衣對視一眼,一個粲然微笑,一個目眥欲裂。
街心,宋氏已經懵了,看看正主兒,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女子,抖抖索索,難以成言。
關素衣蹲下身檢視女賊的情況,雙目被這副慘狀狠狠刺了一下,卻不是因為憐憫或害怕,而是憤怒。若非她僥倖逃脫,如今躺在這裡生死不能的人便是她了。家人會何等傷心欲絕?祖父會不會像上輩子那般病倒如山,再難痊癒?顯赫一時的關家,或許一夕之間就會陷入煉獄。
幕後之人不但狂傲陰毒,還其心可誅!
她放開女賊鮮血淋漓的手腕,一面用帕子擦拭指尖一面嘆息道,“還有一口氣在,得趕緊把她送到醫館去。然而她渾身不知被打斷幾根骨頭,旁人最好不要輕易去動,等大夫來了再說。”
聽了這話,本打算上前幫忙的幾名路人連忙退了回去,以免好心辦了壞事。
關素衣這才看向宋氏,冷道,“嫂子,別哭了,您那虛情假意的眼淚我可受不起。雖然剛才我沒走進來檢視,卻坐在車裡旁聽了一會兒。你口口聲聲與我情同姐妹,做的事卻完全與話音相反。”
她不顧宋氏掙扎,強硬地握住對方手腕,徐徐道,“倘若你真與我感情甚篤,又哪裡會將我認錯?這女子眼耳口鼻均被挖去,五官已模糊難辨,身上也無服飾能表明身份,你緣何一口咬定是我?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認錯了人,那麼試問嫂子,若躺在地上的女子與你宛若親人,你怎麼忍心不檢視她傷勢?怎麼不給她弄一件衣裳遮體?怎麼能讓她的慘狀被過往路人指手點腳,議論紛紛?你瞧你,跪了好一會兒,嚎了大半天,手上乾乾淨淨,一絲血跡都無,可見未曾碰過女子一下。你是在怕什麼?明蘭與她素味平生,卻敢替她檢查傷勢,並脫掉斗篷為她遮體,你身為她姐妹卻無動於衷,又在嫌棄什麼?”
“我,我沒在嫌棄,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宋氏語無倫次地大喊。
關素衣甩開她,一字一句道,“我明明無事,你卻偏要指認該女子是我,是想害我還是作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