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拿起那沓相片一一翻閱。
第一張是對比分明的邊緣線,令人震撼驚歎。
第二張是長勢良好綠油油的莊稼地。
田埂邊遍佈青草野花,地頭栽種的樹木枝葉繁茂鬱鬱蔥蔥,田裡鋤草施肥的農民臉上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第三張是生活安寧井然有序的小村落。
整齊乾淨的屋舍之間,成群的雞鴨晃悠著找食吃,一隻只肥碩健壯,一看就是喂糧食長大的。
羽毛雪白閃著光的大白鵝如同西方傳說中的天使,仰著長長的脖頸漫步在其中,狀態閒適慵懶,有個還在牆根處下了只蛋。
相片中的一角,可見遠處正跑來一位穿著樸素面色紅潤的白胖老婦人,手裡拿著趕鵝竿,滿臉帶笑地伸手似要去撿那枚大鵝蛋。
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
主席看著看著受到了感染,忍不住隨著相片中生活快樂的人們露出了笑容,感覺工作了一天的勞累都隨即散去了,渾身輕鬆不少。
秘書雖然不知道劉部長具體拍了什麼讓主席笑成這樣,但是隻憑能給主席逗下樂解解疲乏這一點,這趟包裹就沒白寄。
主席將那些歡欣和樂的生活畫面看了又看,直到跟著開心夠了,接著翻下一張,直至最後。
他的笑容凝滯在了臉上。
只見乾淨的青磚瓦房背景下,門前站著一個身量極小的女娃娃,看上去還不到一歲,可她已經能獨自站立住了,不過這也不算太稀奇。
稀奇的是她臉上的神情太過莊重漠然,猶如高高在上的神仙俯視著眾生,那雙清明的眼睛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茫,隱隱透出一種漠視和悲憫。
這看起來很奇怪,與她的身量年紀不符,就像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裡裝了一具成熟的靈魂,看起來令人感到詭異,卻又不敢輕視之。
她身上的穿著與眾不同,完全不像其他相片中的村民那樣基本會有一兩個補丁,更不像逃荒者衣不蔽體那樣邋遢窘迫,她的衣裳很乾淨,甚至可以看見裡衣的邊邊是綢子做的。
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枝花,枝葉青翠、花朵粉嫩的喇叭花。
主席眯著眼睛仔細瞧了幾遍,將盒子拉過來對照一看,正是這朵劉部長慎重提及的花。
一朵據說被小神仙催發且融了黃鳥翎羽、能開過寒冬的靈花。
湊近聞聞,還能聞到喇叭花散發出的淡淡清香,讓疲憊沉重的腦袋為之一輕,令人如同處在原野之中,身周開遍了幽幽綻放的喇叭花,微風拂過,空氣怡人。
“主席?您該休息了。”秘書在一旁輕聲關切地提醒。
牆角的座鐘已經指向了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點對於老年人來說,已經是很晚了。
主席從晃神中清醒,淡淡的花香還縈繞在鼻間,而他卻只感覺到神清氣爽,渾身疲憊盡去,就是再熬上一夜為工作忙碌也不會太累。
他點頭,再看了眼那枝絢爛的喇叭花,陷入了深思。
國家剛成立不久,百廢待興,內憂外患,老百姓甚至還沒解決溫飽問題,再加上時不時的天災人禍,他還不能倒下。
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已經將近古稀之年,身體在走下坡路,精力也跟不上了,繁忙的國事時常讓他忙的疲憊不堪,熬夜基本都在透支他的歲數。
他清楚地知道,卻沒辦法放下不管,也放不下。
這朵花給他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更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東西,但是……
主席不知道這種‘好處’對他是有益的還是有害的,涉及到這種神秘莫測的東西,有些人終究還是得用上。
“明天,先去監獄一趟。”主席按照作息習慣入睡,臨睡前卻對秘書這樣吩咐道。
秘書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