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人到門口了!”把門的人跑進來通風報信。
李老頭趕緊招手示意, 父子四個齊上陣, 立即抬著桌案出門, 剛放到院正中, 祠堂大門就被撞開了。
“都別動!站在原地,別搞小動作!”打頭的男男女女衝開門,向院裡的眾人警告道。
他們一群人都身穿統一的藍色中山裝,年齡不已,男女老少均有,闖進來的表情都很兇,看向驚慌的村民們像是看著階級敵人似的。
十幾個人進門後分開兩旁,從中走出一位疑似領頭人的中年男人,戴著副眼鏡,梳背頭穿綠膠鞋,一副飽學之士的模樣。
中年男人很有氣勢地在臺階上站定,掃視了一圈院裡,注意到中間桌上大紅色衣裳的嬰孩,嘴角一撇,臉色就冷了下來。
“有人向反封辦舉報你們村正在搞封建迷信活動,我們這次來是特地做突擊檢查動作的。”
“大家不要慌,聽我們的安排,檢查完就沒事了。”中年男人斯文地解釋道。
但是第一眼看到那個穿著鮮豔的孩子時,他就知道舉報的這事八成是真的。
那就不會是檢查完就沒事了。
“哎呀科長,給他們說那些幹啥,咱們直接上去檢查不就得了。”做慣了這種事的手下不耐煩地提議道。
然而自稱姓嚴的科長自詡是受過大學教育的文化人士,喜歡講究個先禮後兵。
“別搞得咱跟土匪一樣。”中年男人訓了一句,轉而對村民們說道,“你們隊裡管事的生產隊長是哪個?出來先說說啥情況。”
大傢伙在他們進門時就紛紛警惕起來了,秉持著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原則,只安靜地圍攏到榮錦所在的桌案周圍。
被幾百雙眼睛齊齊注視著,嚴科長不是沒有壓力的,所以準備施行擒賊先擒王的戰略手段,先把主事的人叫出來問問。
李老頭被點名,越眾而出,說道他就是李家村大隊的大隊長。
“啥情況?還能有啥情況,這位同志,我們村可是搞生產交公糧的優秀村子,哪能有啥情況啊,怕不是有人亂舉報的吧。”
李老頭十分認真嚴肅地打著哈哈,說了那麼多一點重要的沒透露。
“那她是咋回事,大傢伙都穿著簡樸,就她一個小女娃娃紅豔豔的在做啥?是不是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嚴科長指著眾人中間的榮錦發問,說道最後一句時聲色十分之嚴厲。
榮錦:“……”實話說,真不關她的事。
村民們相互看看,不著痕跡地往榮錦身邊挪動,意圖將她遮擋個嚴實。
嚴科長手下帶來的人上去把人分開,露出桌案上老神在在端坐在上頭的小女娃。
“這一看就不正常,還不老實交代!”中山裝男女們厲喝道。
李老頭轉頭瞧了瞧緊張萬分縮在一塊的鄉親,還有中間桌子上懵懂安靜的小孫女,嘆了口氣開始解釋。
“唉,我們村的人往上數都是三代貧農,成分再好不過的,平時也都有積極響應組織的號召,敬愛領導,從無二心吶。”先給本村人臉上貼貼金。
嚴科長聽了卻沒什麼變化,這種話他不知聽過多少遍,耳朵都起繭子了,早就對此免疫。
而且,他此時對李老頭的顧左言他、囉裡囉唆找不到重點的話有點不耐煩了。
李老頭察言觀色,話頭隨即轉換到他問的方面。
“這是誰知道嗎?”李老頭走過去抱起榮錦,給對方賣起了關子。
周圍的村民紛紛看向他,神情緊繃,真擔心他下一句就說出那個令人敬畏的身份。
“唉你這人心思不純啊,不是我們再問你嗎,你咋問起我們來了?!”反封辦中山裝的幹事們不幹了,大聲斥責。
嚴科長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