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他的人。
冷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後山住下了,他也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青逸究竟是什麼人。
他只知道青逸武功很高,江湖上所謂的大俠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他只知道青逸很冷漠,冷漠的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情緒;但他還知道青逸很溫暖,夜晚在他身邊睡覺,永遠不用擔心會被凍得全身發抖。
第一個夜晚冷肅縮在角落裡,在他看來有一個遮風的屋子就可以了,獸皮墊子只有一個,他不會得寸進尺想要睡在上面。誰知青逸見他蜷縮在牆角,走上前用一隻手將他拎了起來,比起那隻兩米多高的黑熊,小小的男孩太輕,輕的沒有重量。
冷肅看著青逸嫌棄(面癱)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過了,因為食物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任性地不去考慮是否會給人添麻煩。青逸獨自一人住在山上,顯然是不喜歡他人打擾,自己貿然留在這裡,對方一定很煩。說不定明天就要被趕走了,說不定他現在會被丟出茅屋。
在胡思亂想中,冷肅發現自己被輕輕地放在獸皮墊子上,而青逸也跟著躺了上來。獸皮墊子只能容納一個成人,加上冷肅就顯得有些擁擠。男孩正努力往外邊蹭,不與青逸搶墊子時,一隻有力的臂膀將男孩小小的身軀摟住,讓他躺在臂彎中,身體緊貼著寬闊的胸膛。
冷肅睜大了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現在的情況,只是愣愣地由著青逸抱著,不敢動也不敢呼吸,生怕一個吹氣便將這美麗的夢境喚醒。
“睡覺。”淡漠的聲音響起,一隻手貼上背脊,暖流流入身體,全身都溫暖起來。
這是夢中的暖流,冷肅眯起眼想著,身體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讓他困倦起來。明明努力睜著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青逸此時的表情,眼皮卻越來越重,最終抵不過睡魔,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靜夜裡,一大一小相擁而眠。暖流始終在冷肅體內環繞,卻無法打通他的經脈。
青逸微微皺眉,以他的功力根本不能控制六合鏡。當初在九幽冥府,他幫助冷肅收服六合鏡時已經到了元嬰後期,能夠不停歇地從外界獲取真元,饒是如此也差點被六合鏡吸成乾屍,連本命真元都給吸掉一半,功力縮水到連元嬰都差點維持不住。而此時以他融合期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幫助冷肅解開六合鏡的禁制。
如果不解開禁制,終其一生,冷肅都不可能修煉出一絲一毫的真元,這恐怕也是他在古劍派默默無聞的原因。以冷肅過人的天賦,如果不是被六合鏡限制住全身的經脈,早就被少陽宗看中,他們也會成為主宗與分支兩看相厭的師兄弟,更不會有那些難以解開的糾葛。
而當初,冷肅又是如何靠自己的力量解開禁制,並將六合鏡收為已用的呢?青逸揉了揉男孩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有些乾枯發黃的頭髮,陷入深思,而他那不斷注入冷肅體內的真元,一點點地被六合鏡吸取。
毫不知情的男孩舒服地在青逸懷中找了個好位置,將腦袋窩了進去,臉頰在胸膛上蹭著。一時間青逸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從來都沒有表情的臉通紅,一聲不知是喜是悲是樂是愁的嘆息消泯於靜夜中。
冷肅坐在茅屋前的石頭上看著青逸發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青逸每天都會出去一趟,扛回足以燒上半年的柴;青逸每天都會挖坑,直到挖出一口深深的水井;青逸每天都會到屋子後面去檢視那些奇怪的花草,時不時拔出一兩個;青逸每天都會帶著點木頭石瓦回來,將茅屋修修補補,直到它變得很像一個家;青逸每天都會去古劍派“取”廚具做桌子,直到茅屋裡出現一個桌子兩個凳子一張木床,屋外出現一個灶臺;青逸每天都會打獵摘菜,為他洗手作羹湯,然後每天把他收集起來的獸皮丟掉!
最後一點讓冷肅難以接受,他不過是想要再做一個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