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嗖地把烤鴨又收了回去,一本正經道:“那便多謝先生了。”
尹柴笑得嘎嘎的,知暖心累,揮揮手:“趕緊走罷。”又囑咐一句,“放好些,到家了與屋裡人一起吃。”
兩人應下,收好烤鴨高興地走了。
知暖去關門,在門口站了會,今日無晴也無雨,鉛灰色的雲層下,曠野荒涼又寂寞。
通往平陽鎮的路上,杳無一人,過去已經半個月,也不知道懷安和陳牙人順利不順利。
沒有手機,音信不通,知暖不想做任何揣測,收回目光,鎖了門去尋阿籮。
小丫頭避嫌得很,若江山和尹柴過來,她不會在家多待,總會尋理由避出門去。
但她好像忘了,她家“阿兄”也是個女娘呢。
好在阿籮去的地方並不遠,就在他們自己分得的山地上,看到知暖,她遠遠衝她揮了揮手,牽著馬趕著牛朝她走來。
兩人半路匯合,一起回家。
稍作梳洗後把埋在沙堆裡的桐葉雞挖出來。
嗯,桐葉已然烤得焦黃,小心撕開,露出裡金黃的雞肉。
知暖扯了點肉餵給阿籮,問她:“好吃嗎?”
阿籮忙不迭地點頭。
知暖也嚐了一點,哎呀,比烤鴨更好吃一些,雞肉鮮香滑嫩,隱隱有桐葉的清香與菌菇的鮮美。
兩隻雞,他們兩個人吃是有點多了,所以拿出一隻劈成兩半,用洗乾淨的鮮桐子葉包了,讓阿籮給盧嫂子和懷安家各送了半隻。
至於其他三戶鄰居,範、楊兩家自引水後就對其他幾戶視而不見,單方面“孤立”了他們;九叔公家則自那日知暖把話說透後,尹家小孩雖還是跟著阿籮識字,但兩家大人也就維持個面子情,分甘同味這種好事,想都不再可能。
阿籮提著籃子去送食物,知暖便在家裡準備其他吃的。
先用小鍋子燜半碗米飯,差不多時將大鍋裡的水燒開,加一丟丟豬油,加鹽,將洗好切斷的青菜放進去,煮開後淋些麻醬,嗯,一份原生態特別清的青菜湯就煮好了。
菜好出鍋,阿籮也回來了。
知暖一邊拿出碗筷一邊笑:“趕回得倒是巧,正好可以吃飯了。”
洗手,坐下吃飯,阿籮一邊品嚐著美味的桐葉雞一邊與知暖彙報去送食時兩家的反應。
盧嫂子家自是很高興的,尤其她家幾個小孩,聞著味就高興得快要瘋了,在那裡又叫又跳,以致盧嫂子都沒來得及多說什麼,不得不去護食去了。
懷安家裡人就含蓄多了,阿牛與阿狸只小小地歡呼一聲,便齊刷刷地衝她行禮,鬧得阿籮不敢多待,東西送到便跑了。
打從開始給孩子上課,阿籮為維持夫子的尊嚴在外越來越嚴肅,私底下與知暖相處卻活潑了許多,嘰嘰喳喳一些小事都能講半天。
還講得活靈活現的。
知暖笑眯眯地聽。飯後兩人休息會,拿著鋤頭點上蠟燭繼續去後面挖地道。
差不多了將土挑出來堆在屋後,回房洗漱換衣,若時間夠又睡不著就做會針線。
當然,是阿籮做,知暖頂多幫著劈一下線做點裁剪。
雖然香薰蠟燭等還差強人意,但普通蠟燭還有“碗燭”、“杯燭”她做了不少,如今夜裡不用太省,幹活的時候身邊點上幾根,亮堂堂的,一點也不用怕傷眼睛。
外面寒風呼嘯,可關上窗,她們的屋內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