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地看著她:“阿兄,你說那些雞鴨都要一直喂著帶小雞崽崽的。”
知暖:……
她今日腦子不大清楚,撫了撫額角:“行,一直養著,傅郎君吃的,我另外想辦法。”
另外想辦法就是去街市上買,冬叔忙著家裡的事,有幾日沒上山了,知暖手又松,做了好吃的,鄰里幾家總會分潤一些,以致前段時間凍在地窖裡的肉都吃完了。
家裡倒還有些燻肉,卻是不適合給病人吃。
冬叔和怡娘在這裡生活得挺自在的,兩人漂泊半生,為人奴婢,還從未有過屬於自己的房子。
知暖要給兩人建房,哪怕知道她有私心,他們都很感動,加之一直以來三人相處也愉快,他們便真有點拿她當自家後輩看的意思。
見她給個沒什麼關係的人治病,花恁大價錢請大夫就算了,還要額外給人進補?
也太大方了。
冬叔忍不住說:“就你這手鬆勁,往後沒錢了日子可怎麼過?你也別另外想法子了,下午沒甚事,我去山上走一趟。”
靠山吃山啊,冬叔還挺喜歡去山上尋摸吃的。
知暖聞言也想去,怡娘忙叫住她:“你可不能去了,後院你說種菜的那塊地已經開出來了,前邊原來蘆菔的地也已耕好,你說要種的那什麼棉花,我問了,村裡誰都不會,還得你自己來。”
啊對,這是大事,她冬天能不能穿上新棉衣明年能不能穿上舒服的棉布衣服,都看今春。
知暖只得放棄跟冬叔進山尋寶的計劃。
午間的飯食是他們四人一起在廚房吃,傅漁咳得厲害,就還是一個人在堂屋用餐。
原先沒覺得這樣有什麼,如今想想,他那麼矜貴的公子哥,以前吃飯左右都有人服侍,菜都是挾到他碗裡,如今卻形單影隻……飯菜還特別簡陋,也不曉得他適不適應。
不適應最好,不適應就早些走吧。
知暖愉快地決定不去管他。吃了飯,冬叔拎著工具上了山,阿籮去祠堂上課,知暖把自己去年買的種子都翻出來。
怎麼種,知暖有請教過人,所以菜種子裡,冬瓜、南瓜、黃瓜、茄子、豌豆的種子直接種地裡,西瓜雖然不那麼甜吧,但她可以試著培育培育,將種子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山上挖點黑土回來整成營養土來集中發芽,另一部分她打算試試以前她網上看到過的“溫燙浸種法”催芽。
哪種更好,就看以後了。
棉花種子也和西瓜一樣,兩種出芽方式都試試。
至於花種和果樹種子,嗯,先種菜,完事了再種它們。
怡娘是沒有種過地的,她打小就被賣進玉鳳樓,學過琴棋書畫學過茶道廚藝,就是沒學過怎麼種菜。
但她對鄉村生活興趣濃厚,沒事就地裡轉一圈,跟村裡的人學,後院的地,知暖帶著她挖了一回後,餘下的都是她整出來的。
這會她興致勃勃地跟在知暖身後,看她把地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刨出一行行的坑,然後將種子混上草木灰、雞糞肥再用大木勺子一把一把撒下去。
她頓時化身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地要這麼分?”“為什麼還要放草木灰?”“呀……雞矢那般髒,不是把菜都弄髒了嗎?”
最後這個問題把知暖都整笑了,正要答時忽聞一陣咳嗽聲,她抬起頭,看到傅漁慢悠悠地走過來。
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弄的,都是一色洗得略有些發白的舊衣,但約摸是身材好的原因,哪怕是破布襤衫穿他身上,都有股子俊逸出塵的氣質。
“你怎麼過來了?”她笑問。
他捂著嘴又咳了兩聲,溫溫淡淡地說:“來看軒郎種地。”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她直起身,笑盈盈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