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回她來月事,學堂放假,加之天氣原因,她乾脆仿效本朝公務員,加放了半月的寒衣假。
江山和尹柴每回放假都會來給她送些東西看看她,這幾日因著他們沉迷攻防遊戲,知暖也懶得應酬他們,便假說自己要出門,讓他們無事不用來找她。
和阿籮關起門來消消停停過日子。
頭三天她難受,是在床上躺過去的,到第四天精神好些了,她在後院溜達,看著搖擺著尾巴在水溝裡自由自在的鴨子們,突然就很想吃烤鴨。
估計是經常喂蟲子的緣故,她家的雞和鴨都長的還挺肥。
已經可以吃了。
???
阿籮是隻要她想,那是能摘星星都給摘星星的,一隻鴨子而已,算什麼?當即紮了袖子,一頭扎進鴨堆裡,給她抓了最肥的那隻。
就是烤鴨有些難,她們沒有建烤爐。
現建自然來不及了,知暖將鴨子洗淨醃製好後,在草亭裡架了個火盆,再弄了個木架,將醃好的鴨子串在木架上慢慢烤。
一邊烤鴨子一邊烤板栗,不一會,整個草亭裡都是食物的香味。
鴨子快好時,院門被敲響。阿籮不大喜歡被人打擾,慫恿道:“不開門,假裝我們不在家?”
然後就聽到外頭尹柴那大大的嗓門:“咦,先生家在做什麼,好香啊!”
阿籮囧,雙手連揮的樣子是恨不能變個術法把香氣都罩起來。
知暖笑得不行,點了點門的方向:“去開門吧。”
因著在家,她沒束胸,起身先去房裡重新整理。
再出來時阿籮在廚房煮茶,那倆規規矩矩地跽坐在草亭的蒲團上。
當然,江山是真規矩,尹柴的眼睛卻幾乎粘在了木架子烤得金黃香氣四溢的烤鴨上。
見到知暖出來,兩人連忙起身行禮:“先生。”
知暖很隨意地在另一邊坐下,閒散地一擺手:“天冷,怎的也沒在家好好休息?”
有點打擾她了啊!
然後尹柴很狗腿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籃子:“我與阿爹在山上獵到了一隻山彘,特意給先生送些過來嚐嚐鮮。”
山彘,即是野豬。
尹柴送來的那一籃子還挺不少,而且都是野豬身上最嫩的部分。
她那點被打擾的不愉快瞬間沒了,笑著說:“難怪阿籮早間去放牛,說是聽到村中喧鬧不已,想必是因為你家豬到了山彘吧?”
尹柴特別驕傲地點頭,然後狠狠吹了翻獵山豬的驚險與刺激。
知暖很配合地誇了他幾句,說他有心了。
尹柴過後,江山也奉上一個包袱,解開來,裡面竟是一匹麻布。
麻布雖然普通,但江山帶來的麻布顯然與市面上的不太一樣,織工更細膩,布料也更柔軟一些。
“早聽說你阿婆善織布,想來這便是她親自織的吧?”
江山矜持一笑:“是。阿婆說先生教我們辛苦了,正好寒衣節,她新織了一些布,給您送一匹來。”
知暖揉了揉額角。
這倆家裡離得不遠,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知道。
自從知暖收了他倆為徒,大概是怕她有所偏心,經常在送東西上互相卷。
先前還是些便宜東西,比如一擔柴一捆草什麼的,今日這是大手筆啊。
乾脆直言:“三十六計已教完,我看算學你倆也不是很感興趣,餘下靠你們自己熟悉演練,我也教不了你們什麼了,實在不必如此客氣。”
尹柴想說話,嘴笨,被江山搶了先:“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阿公說,便是先生再不教了,我但在家中一日,也得侍奉先生一日。”
尹柴:“……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