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小動作,以往知暖覺得跟年輕男孩子玩這樣的小遊戲還挺好玩,現在嘛……只餘噁心。
噁心還得笑。
吃過飯後,知暖得去酒樓,一來是督帳,二來酒樓大掌櫃應付一般客人還行,有些嘴刁的達官貴人,還是得知暖這個少東家出面。
沒錯,少東家。
此時男女大防並沒有明清朝那麼嚴苛,街上很多小娘子男裝出行,也有小娘子當街賣貨。
知暖穿男裝倒不是別的,純粹是方便,且也習慣了。
她在周家打從開始做生意起就扮作男子,對外都稱是少東家,周家老夫妻先頭是身體不好不能太累,兒子要讀書不能操持“賤業”,生意的事都由她折騰。
後來則是福享慣了,坐在家裡有錢收,也就隨她了。
當然,知暖說好聽點是童養媳,說難聽點就是周家買的財產,財產沒有獨立的戶籍也沒有獨立的人格,酒樓實際是周家的,每月進賬入的也是周家老兩口的庫,知暖這個少東家就是個幹活拉磨的打工人。
打工人勤勤懇懇又是一日,她很清楚,要想謀事就不能太急。
也是她蠢,當然也可能是現代思維作祟,知暖對戶籍根本就沒個清醒認識,早先別說纏著周家給她立戶,就是偷摸著將身契換出來的想法都沒起過。
以致事臨才發現受制於人。
好在她還沒頭鐵到無可救藥,這些年裡,賺的錢多數給了周家是事實,但她每月也都藏了筆小私房。
晚上從酒樓回家,知暖悄摸著摸了摸自己藏銀子的地方,心定了定。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周阿大高中,周家人來人往不絕,周阿大也日日都有應酬。
知暖瞅著機會,試過去老兩口房裡偷換身契,無果。
老太太所有貴重東西都鎖得好好的,鑰匙貼身帶著,想偷,難度很大。
除非她即時撕破臉,把藏了她身契的箱子偷走劈了——可真那樣她就只能做逃奴,這輩子相當於完蛋了。
她也試過誘哄周阿大幫他從周家脫籍,另立戶口,理由也正當:“往後你娶了新婦,我再住在這家裡,定然礙她眼。不若你予我立個戶頭,另外賃個房子單獨住了,這樣她就算想計較,也沒處跟我計較得來。”
死周阿大,只怪她這些年教的太好,此人面上情意深重得很,實則不蠢也不糊塗,他摟著她,笑得春風得意,輕輕一刮她鼻尖說:“另外給你賃個屋子單住倒是可,立戶便算了,你一個小娘子,住外面實不安全,也容易受人欺負。”
呵,她目前受到最大的欺負不就是來自他和他家麼?
知暖沒再多說,多說就要惹來懷疑了。
沒關係,內部走不通,她就藉藉外來的力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