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牢獄森森,到處都是類似絕望的喊聲。
陳牙人臉頰凹陷,唇色青白已無多少人色,聽著小懷安的喃喃,他欲哭無淚,將耳朵貼到他唇邊,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後苦笑著說:“你的先生……他趕不及了。”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他只是想賺點錢而已,沒料到,會命喪至此。
在那一刻,他甚至陰暗地想,軒郎君為什麼不願意他透露葡萄酒的出處?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邊境不穩,他們會出事?
所以這麼久了他都沒來找他們,是……不會來了吧?
想至此,陳牙人凍到麻木的心痛徹心扉,死死咬著牙正悔不當初時,忽聽牢門被敲響,獄卒冷漠的聲音響起:“陳大忠,陳二信,褚懷安,有人來接你們了。出去吧。”
陳大忠、陳二信都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獄卒。
還是懷安掙扎著要爬起來,他們才回過神,啊對,陳大忠、陳二信是他們的名啊!
陳二信哈哈狂笑,轉過頭卻是淚流滿面:“大兄,有人來接我們了,是接我們!”
三人攙扶著掙扎往外走,隔壁牢房的兩個保鏢見狀,伸著手大喊:“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喂,我們和他們是一起的。”
沒有人理他們,因為他們身後有更多人擠過來,也徒勞地伸手喚:“還有我們。”
獄卒回手一棍子敲過去,打得他們嗷嗷叫,不得不又退了回去,絕望地看著那三個衣著單薄一身襤褸的身影漸漸走遠。
外間,路面依然積雪皚皚,滿世界炫目的光亮,讓在陰暗之地待久的三人忍不住同時閉上了眼睛。
然後,身上一暖,他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溫潤道:“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陳大郎和陳二郎當即痛哭了起來,嗚嗚喊著:“軒弟~”
懷安努力睜著眼睛,伸手尋著他在的方向:“先生。”
他握住了他的手。
先生的手,細膩、溫柔,像他的人。
他好似落入了一個溫暖的帶著淡淡馨香的懷抱,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眼睛,他聽見他說:“我來了,放心,沒事的。”
小懷安“嗯”了一聲,唇邊泛起笑,徹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