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佳衛生獎是給個人的,鄉里的孩子多不講究,很多來上課的一身泥糊糊就算了,有些還不管春夏秋冬,鼻涕流老長。
知暖反正是受不了,弄個衛生獎,讓孩子們自己捲去。
這麼一弄,得獎勵的孩子還不少,然後回去路上各種炫耀,一邊美滋滋卷著飴糖糖粒,一邊比劃著說,“阿籮夫子還說了,待得期末小考,還會評獎,到時候她和軒郎君給我們做這麼大一桌子的菜請我們吃,不但有蛋炒飯,還有紅燒肉,還有排骨湯,還給我們做好好吃好好吃的烤肉……”
沒得獎的孩子咬緊了牙關要拼獎不說,那些連課都上不了的孩子不幹了,跑回家各種鬧騰。
家長們被鬧得沒法,找知暖,知暖還是那句話,她忙,家裡地方窄,實在也招待不了那麼多孩子。
別說她家院子寬,院子寬那也是露天的,下雨了怎麼辦?
阿籮就更是樣樣都聽阿兄的。
沒辦法,眾人又找到里長,商量來商量去,開祠堂唄,什麼女子不能進祠堂,讀書識字關係的可是千秋萬代,祖宗們不會怪罪的。
當然,也有人提出,開了祠堂,就只讓男兒們去上課,女娘便算了,知暖聽到後,讓人給里長帶了一句話:“阿籮也是女娘。”
小女娘們不讓去,那阿籮也不去了。
所以最後糾結來糾結去,討論來討論去,不管男女,只要願意每日幫忙割草捉蟲的,都可以去祠堂跟著上課。
秋收已完畢,加上每日就上一個時辰的課,村裡四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子,這回通通都擠著去割草捉蟲。
一時之間,各家地裡也不用特別除草了,因為孩子們承包啦。
近邊的蚱蜢等蟲子更是被捉得近乎絕跡,還得家長去山裡砍柴趕山的時候幫著抓一些。
知暖倒覺得這樣挺好,如果處處都這麼搞的話,蝗災啥的應該就不會有了吧?
可惜,她也就只能管管此時此地。
湧泉村不大但也不小,設了里長,意味著少也有一百戶,加上這些年的休養生息政策,孩子那是真不少。
第一回祠堂集合的時候,知暖也去了,符合條件的孩子竟然有一百四十六個。
牛批了,正經可以辦個學校了。
可校長和老師只有一個阿籮怎麼辦?
加課啊,把體育課,咳咳,也就是武課加起來。
本朝是有武舉考試的,而且武舉不像文舉那麼設限,基本上只要你自認為武力值驚人,就可以去州府自薦參加武舉考試。
不過武課得有人教。
知暖自己是上不了的,她和老里長建議從村裡選人,選打獵厲害的,平時督促孩子們跑步鍛鍊加射箭。
村裡有獵戶,好些人家都會自制弓箭,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但是角度對了,射死兔子射傷雞還是不在話下的。
她要的就是練,這樣萬一仗打到這裡了,至少不會是什麼都不懂只知道逃命的弱雞。
里長開始還不肯同意加課,因為加課加人意味著得加束脩,其他人可不會像知暖他們那麼傻,一點草幾隻蟲就願意了。
真是和平久了,就忘了戰爭的痛。
不說虎視眈眈的外族,就是本朝,知暖都不相信有長久的和平。
就她學的歷史,唐朝存在算久的,兩百多年的歷史,可後期藩鎮割據,戰爭從來就沒少過。
實話說,她讓阿籮給村裡的孩子啟蒙,只是個引子,要引出的就是今天的武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