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衣服遮得好好的,面板塗黑後的她雌雄難辨,便是自己照鏡子,都會恍惚覺得她是個男人。
婦人目光在知暖下巴上微微一掃,用團扇掩著嘴笑道:“娘子扮的很像啦~只是男人的鬍鬚再怎麼剔得乾淨,也不可能如女娘那般光滑的。”
知暖:……
知暖:…………
難怪她當時在她下巴上拂了一把,坑爹啊,她從來就沒想過這個破綻!
以前在京城時年紀小可以不長鬍子,如今這年紀了還不長,妥妥的破綻。
知暖的表情取悅了婦人,她笑得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如籠了層朦朦煙霧。
若非年齡擺在那,還真是挺勾人的。
知暖欣賞著面前的美人,決定無視掉讓自己不快的話題,單刀直入:“如先前所說,我想見你們主子。”
婦人放下團扇,替她斟了壺茶:“娘子……”
知暖打斷她:“還是叫我郎君吧。”乾脆自我介紹,“鄙姓韓。”
“好吧,韓郎。”婦人眉眼一彎,從善如流得很,“您既來了我們玉鳳樓便是我們的貴客,若想見我們主子自是能見的。只是奴婢可能問一句,韓郎想見她是為何事?您說了,我也好代為通傳。”
嗯,挺久沒跟人這麼正兒八經咬字說話了,知暖聽著竟有點懷念。
她笑了笑,知道不說明怕是難達成所願,便也不隱瞞:“我有辦法,能讓玉鳳樓的生意勝過金閨閣。”
玉鳳樓和金閨閣,是懷樓裡兩處最大的青樓,這兩家青樓霸佔了整處裡坊最黃金的位置,兩兩相對,彼此為搶生意和客源各出過不少奇招。
只是金閨閣總能略勝一籌,不是新得的清倌人色相更美,就是調教出的樂伶才藝更為出色,加之那邊曾有名人背書——某著名詩人在金閨閣牆上留詩,“傾國傾城使花羞,非花非霧從柳妒。”名動府城,導致一些名流雅士、達官顯貴更愛往那邊去。
玉鳳樓再努力,生意雖較其他青樓要好出一大截,卻總輸金閨閣一些些。
當然,這一些些是外人的說法,就知暖的看法,兩處地方其實差了有一截,看門口停著的車馬就能看出來區別來了——是停滿寶馬和停滿比亞迪的差距。
說白了,消費層級不相同。
可事實上,就知暖打聽到的,這兩地方後臺都差不多,會出現這麼大的差別,只能是經營手段的問題。
婦人神色未變,只是看向知暖的目光多了些許打量,她輕輕轉著手中的杯子:“韓郎所求為何?”
知暖笑:“您不問我能不能做得到?”
婦人聞言也笑了:“我想,客人既有膽量來……想必沒有勇氣拿我們主子開涮吧?”
“自然是沒有。”她微微垂眸,面前的婦人談吐不俗,想來在樓裡有些地位,與其拉扯來拉扯去耽誤時間,不如都攤開了,“上月中,有一陳姓商人來府城賣葡萄酒,我想請你們主子幫忙打聽,他現下人在何處,是否還活著。”
婦人顯然聽說過陳牙人,她微微勾了勾唇:“只此一個要求?”
“暫時是。”
“暫時,”婦人又笑起來,“韓郎可真有趣。”略一欠身,“您請稍等,我去為郎君通傳。”
知暖鬆了口氣,也一欠身,淡淡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