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她點頭,卻是聲音冷淡,“讓她進府,和那兩個丫頭住在一起。先前你做了什麼我不管,若是往後你還不能做到一視同仁,我會親手解決了她。”
“阿孃……”秦瑜是很想趁勢將人永遠留在侯府內的,但是他也清楚,知暖要的是什麼,因此有些艱難地說,“她不會願意的。”
“那她還想幹什麼?”永安侯夫人的聲音很是冷酷,“瑜兒呀,你是侯府世子,怎能什麼都由著她來?以前她是周家酒樓的少東家,我可以禮敬她一分,可現在,說到底,她只是你後院的一個妾,若是你過於寵她,可有想過,寵妾滅妻,乃是禍家根源?”
秦瑜皺眉,自覺自己母親看輕了他:“阿孃多慮了,我並不會……”
“你不會嗎?”永安侯夫人冷笑,“你敢說,今日段氏無論因何去了那邊,你不會因此厭惡她?”
秦瑜沉默。
永安侯夫人看得心塞,擺擺手:“自己好好想想,滾吧!”
秦瑜回去的時候,知暖喝了藥,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所以她不知道他在她床前守了一夜,代替丫鬟,替她敷了一晚上的腿。
可能是這具身體恢復力強悍,也可能是大夫醫術好,知暖第二日感覺身上舒服了很多。
連腫脹疼痛的腿也緩解了不少。
她睜開眼,發現永安侯世子躺在她身邊,他側對著她,一隻手搭在她腰上,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
她抬起頭,發現他即便睡著,也有種難掩的疲憊。
一時之間她有種錯覺,好似她還住在別院,她沒有經歷過罰跪,也沒有見過另外幾個和他有關係的美人兒。
沒有見過,她尚且可以得過且過,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的存在不影響任何人。
然而膝蓋處輕輕一動就帶來的疼痛,瞬間就擊穿了所有的假象。
她想起來了,她在侯府,而且看樣子,如無意外,她這輩子就只能留在侯府了。
她偏頭,看著外面那棵碩大的桂花樹,想到這輩子,她能見到的天地將只有這麼大,一瞬窒息。
“醒了?”秦瑜被她細微的動作驚醒,手習慣性地摸上她的額頭,然後落到她臉上,微微沙啞的聲音裡透著輕鬆,“總算不發熱了。”
知暖轉頭看著他,他衝她笑,湊近了吻她的唇。
昨日經歷了那樣一遭,她都不敢想自己現下是什麼鬼樣子,能親得下去,他對她,大概是有點真愛吧?
知暖唇角勾了勾,在秦瑜問她想不想吃什麼的時候,她沒有答,而是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崇仁坊?”
她抓下他放在她臉上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想回去了,世子,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面前的男人沉默了,過了會,他才衝她笑了笑,用故作愉快的聲音說:“阿孃答應我,讓我納你入府。阿暖,橫豎你也不大愛出門,以後就住在侯府好不好?如此,我天天可以見到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不可以!”知暖有些粗暴地打斷他,旋即她提醒自己,儘量溫柔且耐心地告訴他,“我不會留在京城,您答應過我的,待我想走時,就會安全送我離開,您忘了嗎?”
事實上她早就想走了,只是前陣子天氣總不合適,不是下雨,就是太熱。
她原想著,看在他對自己還好的份上,就陪他度過夏天,然後秋天涼爽一點再上路。
誰知道呢,竟然陷進侯府來了。
秦瑜的聲音有些難過,抓緊了她的手指:“為何你還想走?阿暖,我們這樣在一起,不好嗎?”
“不好。”她閉了閉眼睛,嘆氣,“我當初之所以要離開周家,便是因為我不想給人做妾,如今換成世子您,也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