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牽來了一匹性格溫馴的母馬,先讓她與馬接觸,消除對馬的恐懼。
這一聽就是行家,知暖學的可認真。
她想學騎馬已經很久了,奈何以前一直沒有機會。在現代是有錢但父母都沒空帶她玩這些,她小時候倒是拍的有騎馬照,但都是養馬人前頭牽著,她馬背上擺拍幾張照片意思意思走幾步而已。
來了這裡,好不容易遇到官府不禁民間養馬,她卻比現代那時候更忙,且,周家很長一段時間養不起馬也沒地方養馬,後來有錢有地,知暖想張羅了,周家老夫妻倆卻不同意了——他們看不慣那些打馬遊街的女娘,覺得她們少了貞靜之氣。
知暖自然沒那麼聽話,攛掇周阿大去買馬,可,周阿大自己學騎射都是忙裡抽閒才學了點皮毛,教她?要考科舉呢,實在沒空。
秦瑜帶她來的這個別莊,前院是片海棠花林,後頭居然還有個蹴鞠場,他帶著知暖便是在那裡面學騎馬。
知暖與母馬熟悉後就練習上馬,她其實心裡還是怕怕的,但想到以後可以天南海北縱馬馳騁,那點害怕就不算什麼了。
她也不用秦瑜扶,聽他講了一遍要領又演習一遍後,就上前抱著馬脖子柔聲細語地跟它商量:“嘿,小娘子,你乖著些,莫亂動,莫踢我,待我學會了,我給你割最嫩的鮮草吃。”
秦瑜被她那聲“小娘子”笑噴,待她叨咕完後,忍不住嘲道:“這小娘子可比你老,孩子都生幾回了。”
知暖哼他:“您不懂。”
不懂在她曾經生活過的時代,女孩子們都不喜歡被人叫老,一聲“小姐姐”,多討人歡心。
秦瑜沒把她那話放在心上,見她躍躍欲試準備上馬,就走近些防她摔倒。
她明明怕得很,注意到他的動作,回過頭來揮手趕他:“您離遠些,沒有依仗,我才更有勇氣。”
秦瑜微怔,心中浮起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退後一些,看她生疏甚至有些可笑地往馬身上蹦,如是數回,她終於爬了上去。
“我上來了。”她半伏著身體,牽著韁繩聲音都微微發抖,臉上卻洋溢著明豔已極的笑容。
敢上馬,後面就相對容易些了,秦瑜牽著馬,教她放鬆身體,慢慢適應後,才將韁繩還給她,讓她試著騎馬走動。
到天黑透時,雖然還不能騎著快跑,雖然還是有些怕,但能自己騎著慢走一圈,她已經很滿意啦。
親自將馬送回馬廄,餵了草料,又跟養馬的馬伕問了些養馬護理馬的常識,知暖這才意猶未盡地迴轉。
總算做了件自己想做已久的事,她心情甚好,一路走一路說:“那匹馬好乖呀,而且好聰明,我略微牽牽繩她就懂我的意思了……”
嘰嘰喳喳說了半晌,她才意識到他過分異常的沉默,眨眨眼,走近些牽住他的手:“世子,怎麼啦,您不高興?”
秦瑜停步揮手,旁邊為他們掌燈的下僕留下燈,恭身退開。
他轉身看著知暖,回握住她的指尖,輕聲說:“若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依仗,你不想進侯府,可以一直住在別院,不會有人去打擾你,閒來無事,這處莊子,你也可常來度日。”
他問她:“賀氏,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