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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採菲梗著脖子道:“我為什麼要和別人學?”
寧有知拍桌子道:“還嘴硬呢,你若是額上真落下疤來,日後哪個還敢娶你?”
還未及笄的小姑娘一般聽到婚嫁之事,多會臉紅含羞,趙採菲卻是沒有一點反應,直接就道:“我為什麼要等人來娶,我還不想嫁呢!”
“呸呸呸!”寧有知趕忙站起來,作勢要去捏趙採菲的嘴,“這是佛門之地,你可莫要胡說八道,別入了佛祖耳中,真叫你,誒呦……”
趙採菲偷笑著一把將寧有知拉到床上,母女倆摟抱在一處。
寧有知一邊喊她放手,一邊故作用力的錘她後背,趙採菲不僅不放,還在寧有知身上撓起癢來,寧有知嘴上斥她沒有正行,神情卻是笑了。
母女倆也不是
我的妱兒不必害怕
“這世間最骯髒,最惑人的,便是男女之間的□□,你若身為尋常人,倒也作罷,然你身負血海之仇,斷不能沉迷情愛,你可記住?”
從沈皓行記事以來,容貴妃便會時常與他說這樣的話。
還記得七歲那年,他習武時不慎扭傷腳踝,恰好有一尚藥局的宮女路過,身上帶著跌打藥油。
他身邊的小太監手重,塗抹時令他疼痛不已,那宮女便出手幫他上藥。
也不知這事是如何傳進母妃耳中的。
那晚,他在一幅山水畫前跪了整整一夜。
母妃也一宿未眠,她就守在他身旁,但凡他因為太過疲憊而出現鬆懈,她會毫不猶豫地用手中的鞭子將他抽醒。
那日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宮女,聽人說,她失足墜井了。
掌心中冰冷的觸感漸漸散去,沈皓行眸光如午夜河岸上凝結的冰霜。
他轉身朝淨房走去,用皂角不知洗了多少遍雙手,最後泛白的指腹上面板鬆弛到凹凸不平,他才作罷。
第二日晌午,暗衛來報時,沈皓行才得知,昨日那小病秧子果真是病倒了。
他夾菜的動作略微頓了一下,問道:“可是風寒所致?”
昨日好歹也幫她遮了風,若這小病秧子還是不爭氣,那便是她該死,可怨不得他了。
暗衛道:“大夫診斷,是因驚嚇過度所致。”
沈皓行擱下手中玉筷,拿起一旁帕子,動作極其優雅地輕拭著唇角,道:“死得了?”
暗衛道:“大夫言,三日內燒退,便可康復。”
沈皓行揮了揮手,眨眼間暗衛便沒了蹤影。
“嘖。”他緩緩起身,踱步朝窗邊走去,無奈嘆道,“本王便是這般嚇人麼?”
若是知道怕了,那便乖一些,莫要再往本王夢中鑽了。
翌日清晨,天還未徹底明亮,沈皓行便醒了,如之前那般,他下意識用指尖去點眼角的淚珠,然而所碰之處,未有半分溼潤。
沈皓行怔了一瞬,這才意識到昨夜並未夢魘。
呵,總算是不用聽那廢物哭哭啼啼了。
他起身攏發,手掌觸及髮絲傳來的冰涼溫度時,沒來由頓了一下,方才略微不錯的心情,似乎瞬間散了大半。